林碌心头一动,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小眼睛扫过纪渊,难不成这个泥腿子要参加武举?
“没错,九郎如今是太安坊武举考生,日后说不得就有功名在身。
百户大人是否有他通敌叛国,谋逆造反的确凿证据?若没有的话,无缘无故抓人,可说不过去。”
魏教头铁塔般的魁梧身子往前一压,充满压迫感。
他是三境换血武者,要不是早年受过暗伤,气血衰败厉害。
似林碌这样的跳梁小丑,恐怕连自己一招都挡不下。
“好你个纪九郎,难怪气焰如此张狂,原来是入了讲武堂!本大人看你能走多远!”
林碌知道事不可为,抹了抹嘴巴不停地淌下血迹,狠狠瞪了纪渊两眼。
看也不看倒成一片的众多缇骑,仓皇离开。
这纪九郎当了武举考生,自己不好再借着百户官位继续打压。
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果真是个欺软怕硬的阴险小人。”
魏教头目送那道圆滚如球的背影消失,轻蔑道:
“换做九边军镇,这种废物活不过两日就要身首异处。
黑龙台巡视天下,应督主功参造化,可底下南北镇抚司两座衙门,却是有些糜烂了。”
纪渊默不作声,圣人闭关太久,太子监国与藩王共治天下。
仅凭东宫压不住国公、武侯等各方势力,只能讲究制衡,不断妥协。
这样导致朝堂风气日渐败坏,内斗得厉害。
“除非圣人临朝,不然很难扫除弊病,根治沉疴。”
纪渊收敛杂念,庙堂离自己太远,那是朱紫公卿所要操心之事。
“今日谢过教头援手,这份恩情,九郎记下了。”
魏教头爽朗一笑,正色道:
“某家还等着你在练武场上威风一把,好让那帮眼高于顶的将种勋贵知道,咱们这些修罗场里厮杀过来的泥腿子,不比他们差!”
纪渊用力点头,天底下从没有只让贵人站着,贱民跪着的道理。
他要入讲武堂挣功名,就是不愿给将种当狗,世家做仆。
北镇抚司的凶悍鹰狼,至少不用对着主子摇尾巴。
……
……
内城,宣武门的一座大宅子。
练功的密室里,一袭云纹白袍的阴鸷青年睁开双眼。
浑身气血滚荡如火,不由自主散发出澎湃热力。
停止运功后,赤红的肤色渐渐收敛,恢复正常。
“没有换血大丹,瓶颈始终突破不了……这一关,当真就这么难过?”
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眉宇之间有股阴鸷气焰,好像喜怒无常,随时都会杀人一样。
笃笃!
思忖之间,密室内的铜磬发出响动,这是外面管家联系发信的方式。
只敲两声,代表有客上门。
阴鸷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袍,推开密室的石门,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花厅,见到鼻青脸肿狼狈异常的林碌,他眉毛一挑,问道:
“谁打伤的你?对北镇抚司的百户动手,莫非活腻味了?”
林碌一改往日的倨傲,弯腰低头,委屈道:
“回禀千户大人,是纪渊那小子。”
阴鸷青年眉头微拧,想了半晌才说道:
“蓝老二让你给他侄子某个百户空缺的事儿,你还没办成?”
意识到千户大人恼怒,林碌臃肿身子猛地颤动,张口就要辩解。
忽然!
烈风扑面!
阴鸷青年翻掌按出,炙热内气吞吐而出,如同一座几百斤的石碾子悍然砸下!
“嘭”的一声,将林碌打飞出去,连着翻滚几圈。
“一个辽东来的泥腿子你都搞不定,我要你何用?”
阴鸷青年面带煞气,大袖一卷,望向像条死狗似的林碌,淡淡道:
“本大人正在突破境界的紧要关头,手里正紧缺银子,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尽快把这桩事弄好,五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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