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康生威震北地,声名在外,鲜于庆极为仰慕,连带着对达奚这位奚康生的私生子也甚是礼遇。再加达奚忠厚,性情敦直,也不知二人怎么看对了眼,竟成了八拜之交。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承志脑洞大开,让达奚试着写封信,看能不能说动鲜于庆归附。
其实只是试一试,李承志的目的是试着能不能买通西部敕勒,若哪一日北攻六镇之时,敕勒部能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即可。
条件也很丰厚:若鲜于庆答应,他就会在薄骨律置市,甚至盐铁都是互市的范围之内。
毕竟自柔然反叛,高肇半征至今,西部敕勒与朝廷的互市已整整断了六年之久。丝麻之类还可以用皮毛代替,盐、陶等只能高价从薄骨律、沃野等军镇高价购买。
最高的时候,一只大羊才能换两三斤盐。
而便是如此,也只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两年不到。先是六镇大乱,而后是李承志数破薄骨律,屡次兵临狼山。自那时,西部敕勒只能在戈壁的盐碱滩中找盐。
那玩意不但苦,还有毒……
如今一听所向披靡,连败名将奚康生的李国公要在薄骨律互市,鲜于庆自然大喜。
何止是两不相帮,鲜于庆甚至主动提出:只要李承志给的价码够高,他只需数月就能征集上万骑兵,助李承志征战。
答应的如此随意,更好像无缘无故的从天下砸来的馅饼,但李承志却信了七八成。
一是元遥接替奚康生都督六镇之后,一改怀柔的政策,对两部敕勒盘剥日甚。
主要还是因为敕勒族是天生的骑兵,元遥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兵源。
但敕勒部被高肇坑过一次,近万族人被骗去高奴县挖火油,最后全被薰死在了金明郡。所以一听要征兵,便一百二十分的反感。
而不等元遥反应过来,便举族往西迁徙了数百里,更接近武威的地方。
当时李承志无瑕顾及,只能听之任之。元遥更是不敢派军深入西海腹地,倒是让敕部休生养息了好几年。
二则此消彼长,朝廷势微,两方又打的如此激灵,身为数万帐的部族首领,自然蠢不到哪里去。知道迟早都要做出选择,更知道下注要趁早的道理。
所以跟李承志提条件只是借口,鲜于庆在隐晦的表示敕勒部的臣服之心。
东边不亮西边亮,真是意外之喜。
倒不是贪图敕靳族的骑兵。
如今只关中的降卒就近有二十万,李承志自己的兵源都多到用不完
他高兴的是:休生养息了数年的敕勒部中牛羊定然不少,可以用盐铁麻陶换成充作军粮。
只鲜于庆一部就近有六七万帐族众,牛羊千万都有余。怎么也能买来个两三百万头。
当然,差的还很远。但苍蝇蚊子都是肉,这半年来李承志为了粮食几乎愁光了头发,哪怕是看到一截草根他都会瞅一瞅,是不是能吃。
又想到既将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从河东送来,李承志心情更好:若无意外,今冬过后,便是西海与朝廷的转折点。
自己的胜算更大了……
“孝先!”
“仆在!”
“传令李会,令他接令即日出使敕勒西部,与鲜于庆磋议互市之事!再传令凉州,知会大伯尽快筹集盐、铁、丝、陶等物,运至薄骨律……再予信中知会他二位,务必与落雪之前达成首市,无论马匹、牛羊,或是皮毛,敕勒部有多少便换多少……”
“诺!”
待李孝先转身下城,李承志又温声笑道,“此事之所以交予大伯与李会,皆因薄骨律与武威占地利之便,你莫要多想。”
达奚再是短视,也知孰轻孰重。
再者李承志向来赏罚分明,更有考功词记录在册,达奚招抚西部敕勒的首功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而如今正值战事关键之时,放着好好的兵不带,数万大军之统帅不当,跑去与胡族互商?
况且水军正是初建之关键,离了谁也不能离了他。达奚头吃肿了才会和李会、李始良争功。
“是你想多了才对!”
达奚头摇的波浪鼓一般,“我生怕你换个人来督建水军,再令我去领军,怎会多想?”
“放心,不会换的!”
李承志笑着解释道,“我恨不得明年开春就遣水师下河,顺渭水南下,进击洛京,怎会舍得将你换掉?”
“开春肯定是不行的,至多也就教会水卒操船、行军、摆阵,无论如何也要操训、演战半年才可堪一战。故而最早也要到夏收之后,立秋之时……”
看达奚认真的模样,李承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好,就等明年立秋……”
笑声未落,又听身侧的李聪提醒道:“郎君,来了!”
李承志闻言一顿,眯起双眼往城下望去。
他与达奚说话的时候,太阳就已跃出地平线,此时天光大亮,看的极为真切。
约数里外,一队车马足有百多驾,正顺着渭水南岸缓缓向长安城驶来。
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刚刚才想到河东的粮草,不过两刻,就到了眼下。
李承志喜笑颜开,又掌一击,朗声笑道:“你便是再忙,也不过耽搁两三刻的时间,不如随我下城相迎?”
达奚双眼一亮,伸着脖子往城下瞅去。看到那一队车马,又疑声问道:“方才我寻到衙中,才知天都未亮你便出衙登城。我还以为你心血来潮,在视察城防,原来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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