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四辆马车,还有十多个壮丁,不紧不慢的往坞堡下走着。
快走到的时候,鼻子里突然传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皮毛被烧着了一样。
“什么味?”印光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哈哈……”宋昌突然笑了起了,“角楼上那丁卒还真没说谎,李家竟然真的在杀猪宰羊……这应该是在烫烧猪毛……”
“呵呵呵……”印光也闷笑了起来。
这李家还真是蠢的跟猪一样,还烫猪?
等开了门,看佛爷怎么将你等将猪一样的宰……
转着念头,车队就到了坞堡墙下。
心里早已演练过上百遍,觉得肯定万无一失。但真到了诈门的时候,宋昌的手却抖个不停。
抱了半天拳,竟然连个揖都做不利索。印光暗暗的捅了他一下,他才正色起来:“李主事可在?”
城跺上有人探出了半个身子,好像是个老卒:“可是宋主事?我家主事正在后院看着杀猪宰羊,已传报过了,应该是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话,听到堡上传来几声问候,然后一个明显比老卒高出两头的壮汉出现在了城头。
这次不用宋昌提醒,印光也能推断出来,来人定是李松。
因为印光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高壮的汉子……
“还真是宋主事?”
看到宋昌,李松好像非常惊讶,“李丰派人来报时,我还有些不信,怎么贵庄突然就要迁往华亭了?”
“让李主事笑话了!”
宋昌装模做样的唏嘘着,“是家主未雨绸缪,觉的只靠坞堡,终究是挡不住这些贼人,便想着搬去华亭,至少也有城墙挡着……”
这个借口确实想的不错,不然当初李松也就不会想着往崆峒山上逃了。
“原来如此?”
李松应了一句,看了看墙下十多个人,又故意问道,“角楼丁卒说宋主事足带了三十多辆车,百余乡壮,为何眼下才这几个人?”
宋昌又抱了抱拳:“自然不止眼前这些,因为个个都带着利器,怕引起李主事误会,我便让大部分青壮及粮车等在了西角楼外,先带了这十数人过来,想着如果贵庄万一不方便,我等进不去的话,再央求李主事借予我等一些生火的柴草,允许我等在墙下将就一夜也是好的……这几辆车,便是用来拉柴的……”
听到这里,李承志微微一叹。
敌人果然是做过功课的,编的还挺自洽。
若不是李松熟知兵法,已派出探马将方圆百里的情势探了个清清楚楚,谁能想到对方是贼人假冒的?
换成普通人,想着两家既然是姻亲,来的也是有份量的熟人,并且态度如此谦卑,就算不让进庄,难道连几捆柴草也舍不得借?
没有这样当亲戚的。
庄门自然就这样被诈开了……
李松心中暗暗冷笑,嘴上却生气的埋怨道:“宋里长真是多心了,以你我两家的关系,还能让你们在庄外吹风?借柴的话也莫要再说,庄里瓦房虽不够,但草屋还是有几间的,你尽管让众乡壮进来……
不过还得稍等片刻,前几日郡兵传令,说是泾州有僧人造反,仆便命人封了庄门堡门,此时正在挖,估计还得两三刻……”
听着门洞里的动静,宋昌和印光一点都没起疑。
因为宋家也是这样干的。
印光和尚去诈门的那天,宋家家主派人挖了足有一个时辰……
“那就麻烦李主事了!”宋昌朝李松做了个揖,又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看。
意思是人家都已经答应让进庄了,剩下那些人还要站着不动,肯定会让李松生疑。
印光看了看月亮,稍一沉吟,又点了点头。
天色这么暗,坞堡上的人应该看不出马车上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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