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业一琢磨。
这买卖好啊,除了官俸,还有三百两的额外收入,盖一座两进的宅子耗费不过二百两。
一个月赚一套半房,上哪找这么好的营生?
“考虑得如何?若是嫌少,还可以……”
“谢谢,我不愿意。”
刘子元一顿,不解道:“为何?”
徐业为他倒了杯酒。
笑着道:“我维护公道法纪,是因为天下事本该如此,如果收了刘氏的银子,那我维护的又是什么呢?”
刘子元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徐业。
良久。
忽地仰头大笑。
“不愧是你,当初在码头上,即便被人打断腿,爬着也要为那帮苦力讨回工钱的人。”
说着起身向徐业行了一礼。
肃然道:“这一点,我不如你多矣。”
徐业赶忙上前阻拦。
受掌县之人的礼,万一以后被穿小鞋可咋办?
就见刘大人脸色一变,板着脸道:“现在你给我出去,办不好李家的案子,我扣光你俸禄!”
“啊?要不再谈谈,我其实很经不住考验的……”
“出去!”
离开东花厅,徐业拐了个弯,向班房走去。
捕役们平日里公干,大多都在此处。
两层木制的小楼,风一刮咔咔作响,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一股脑的塌下去。
旬月前,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护送学子们入青州府赶考。
路远道阻,估计两三个月才能回转。
除去还在巡街的,如今小楼只剩两人在当班。
天生哭丧脸的赵德柱,正捧着本卷了线的《梅乡故事》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侄子赵子印趴在桌上打瞌睡,口水顺着嘴角留下老长一条。
徐业进来时,见到这番景象脸都黑了。
“咳——”
用力咳嗽一声。
赵德柱眼不离书,顺嘴道:“有事留个条子就行,等我们老大徐捕头回来再说,别打扰我看书学习。”
徐业脸更黑了。
凑过去扫了一眼,见那书正翻到精彩回目:“白衣公子巧用计,刘家小娘羞献身……”
……
……
……
过了一会儿。
“啪,啪”
徐业两巴掌把不务正业的二人扇醒。
“老大,你回来啦。”
“呜~谁打我?哦,徐大哥你来啦。”
徐业怒道:“工作时间看这些低俗的东西,平日我不在你们就是这么敷衍的吗?”
赵子印终归年纪小,被吓得不敢吭声。
赵德柱忙解释道:“哪能啊,这几日忙着收取各项税费,今日才难得有些空闲。”
说着赶紧递过账册。
徐业接过来仔细查阅。
“计,收得过桥费三千零四十文,收得摊位费一万四千九百零三文……”
“怎么摊位费多了两千文?”
赵德柱略带得意回道:“全靠老大你那划片区管理的办法,这不那些买卖人有了为他们做主的,生意自然就顺溜许多。”
徐业点点头。
又问:“那些弟兄们家里,可曾按时把钱送过去?”
“您放心,我挨家挨户送去的。”
“……周通家没落下吧?”
“没有,我还帮着劈了会儿柴火,走时多留了三百文。”
“行,干得不错,没给我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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