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尖尖总感觉师兄说这话是对自己的安慰,她鼓嘴,不想再谈这些。
“师兄,你想取的东西是什么,长什么样呀?”
“是一本书。”
万年前“落”在这里的,碎锦简。
二人在仅剩的时间内,都不约而同没有去问双方身份修为,慕尖尖小嘴叭叭说着日常琐事,而池闻卿面露宠溺,耐心地听着少女轻快地诉说。
远处万星靠在圣地边缘的树丛中,看着紧密相依的白衣男子与红衣少女,分外刺眼。
就连被族人医好后的脖子,开始泛起疼痛。
“星儿,不要闹了。”族长疲惫的声音在她身后落下。
万星扭头,双目恼恨不甘,“爹,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在无理取闹?”
“不是吗?”族长看着面前蛮横的少女,突然觉得分外陌生,小时候在族中娇俏可人的孩子不知何时长成了这个样子,“你姑姑和婆婆,为了木灵族做过的一切,你看得见吗?又做过什么呢?”
万星回想起刚刚看到姑姑满身是血被族人抬走的样子,眼神闪烁。
“我也想做啊!可是神树从来没有让我进过圣地,凭什么外人可以但我不行?我尝试过很多次,可它就是不肯承认我……”
“星儿,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万星愤怒的打断,她抬高下巴不想让眼泪落下,“圣地多少人想进去,她不识好歹就算了,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给谁看呢。”
话落后,她抹着眼泪转身离开。
——
祭祀前,慕尖尖先和木灵族的人约定,她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待个十年二十年,将师兄所需之物取出后,她只会尽可能去帮助。
万婆婆点头后,正欲牵出情丝缠绕在慕尖尖的手上,被池闻卿轻笑一声后捻断。
“这……”万婆婆解释道,“需要将姑娘的命缘线抽出捆于神树,与树灵融合在一起便……”
“不动情丝也可以。”池闻卿字字清晰。
他小师妹的命缘线只能和他缠在一起。
万婆婆无奈,不缠情丝的话祭祀是可以进行,可同时这姑娘进入树灵后就不会感受到羁绊了。
罢了,这姑娘同意进去试试,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木灵族的司命围着神树站定,头戴着刻画着奇异阵法的白纸,巫婆婆盘腿坐在中间,口中喃喃些听不懂的话语。
慕尖尖仍由万婆婆化作的树枝缠上自己的身体与四肢,灵魂深处竟没有一点疼痛,渐渐回归安宁。
池闻卿一袭白衣站与远处而立,但目光从未从少女的身上移开。
他看着平躺着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起来,他眸中划过温柔。
一个人影在他身后站定,“少君。”
池闻卿转身轻笑,“走吧。”
族长跟在白衣男子身后,脚步坚定。
本来他对这个决定还抱有迟疑,但看到曾经冷血阴狠的小殿下在意的人是他们木灵族的命缘人后,犹豫也就随之消散了。
也许很多事情,早在万年前就命中注定。
——
慕尖尖闭眼后再次睁眼,只觉整个人就变得飘忽透明,进入天地全黑的地方。
其实她决定进来,不光是因为要帮师兄取走碎锦简,更重要的是,感觉里面有一股力量在呼唤自己。
就如同当时逃跑时不知不觉踏进圣地一样,有强烈的熟悉感。
她想着祭祀前万婆婆叮嘱她的话语,小心地环顾四周,却发现看不清任何东西。
慕尖尖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里面找到师兄需要的“碎锦简”,其次,找出树灵遭受腐蚀的源头。
“饿——好饿——”
慕尖尖第一步落下的瞬间,黑暗深处涌出一股巨大的气息伴随着一道声音。
声音伴着婴儿般的哭闹与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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