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众人隐晦变化的目光,魏清荷有些慌了。
她虽然矫情却不傻。
她离开国公府后,才深知出身国公府的重要性。
画魂人是个画痴。他的管家可不是。若非她刻意隐瞒了‘被赶出国公府的事’,她这侧妃位置是绝坐不稳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仗着魏世子夫人并未大肆宣扬,一直装傻充愣地绝口不提,她已和国公府没关系的事实。
可现在蒋明娇给她扒了皮。
一层又一层。
首先是她被赶出国公府的事,其次是她平凡普通甚至困顿的本来人生。
——在这之前,她所能料到最潦倒的情况,也不过是被画魂人戳破身份,冷落在世子府后院一辈子,衣食无忧地郁郁而终。
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要有一个远在千里外的边疆,家境贫苦的小皮毛商的娘家,还被人当面戳破抖搂出来。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大伯只是肃州城一名皮毛商,家境并不甚殷实,莫说与富贵显赫的国公府是云泥之别,就连质子府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不。
她爱对别人说自己过得凄苦,她却不想真正过得凄苦。
……
“多谢侯夫人对世子侧妃的关心,帮世子侧妃找到了亲人。”正在魏清荷慌乱时,一道彬彬有礼但强势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出。
是李管家。
他对蒋明娇微微弯腰,含笑地说道:“待世子侧妃的亲人来京城时,世子府必定会安排人以礼接待的。”
魏清荷被从人群目光里救出,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
对。
她现在嫁人了。
就算娘家有了穷亲戚,她也可以借口留在婆家,拿点钱把他们打发了。
这一瞬间她忽然非常庆幸自己嫁了画魂人。
在与阮靖晟确认当年之事之前,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画魂人。
李管家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光闪过一丝冷色,转身面对众人时,又挂上了得体笑容。
“诸位来客,品画会马上要开始了,今日世子爷不仅摆出了那一副惊世的‘野渡无人’残画,还摆出了他亲手所作的一幅画,大家何不一起去品鉴一番。”
众人心知是李管家转移话题,纷纷识趣地附和着。
“画魂人又做出了新画?不知能否与野渡无人相较一二?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
“野渡无人舟自在,可是传世之作,十年内可得一却不可得二,我看这画未必能比得上。”
“十年得一吗?我怎么觉得是百年得一的佳作?”
“说到底还是魏家、哦不,陈小姐的才华出众,才淋漓尽致地创下这等佳作啊。”
“只可惜是一副残画。”
“残缺有残缺的美。”
……
听着众人热情高涨的议论,蒋明娇饶有兴趣地挑眉,似笑非笑地瞥着魏清荷。
“陈小姐,创下了一副‘野渡无人’的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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