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徐大哥,你们带回了这么多菽豆干嘛!”
听到了动静,田玉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额头的秀发被水汽打湿,平添了几分柔美。
徐弱开口回答道:“国人们说麦田里混种菽豆长势惊人,送给我们一些尝尝!”
江寒含笑不语,他之所以让民众们将菽豆和麦子混种,是因为菽豆科植物有独特的固氮作用,这是初中生物常识。
混种后,田里就相当于多了一些固氮器,后世的麦豆间作也是一种提高作物产量的好方法,不过菽豆增产,更多的是因为代田法的效果。
况且他种植的还是如今天下品种最优良的菽豆。
他在阅读的齐国的典籍中看到过这么一件事:“齐桓公北伐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
两百年前齐桓公越过燕国,北上征伐山戎时,带回来了一种戎地菽豆,颗大粒圆,十分可口,而且一亩产量是中原菽豆的两到三倍。
山戎位于碣石以东,辽东辽西一带,所以那戎菽,应该就是后世的东北大豆。
菽豆就算不用来吃,用作榨油也是挺好的。
江寒把带着壳的菽豆扔在了院子里,对屋里下棋的庖丁、黄渭两个人喊道:“胖子、老黄,你们快出来!有新菜品!”
黄渭和高敬奴并没有离开孟乡,他们在江寒等人离开临淄的时候一直守在了庄子里。
因为庄里有很多墨家收集来的典籍和江寒画的图纸、手稿,没有人留守,他很不放心。
所以黄渭和高敬奴就成了庄子里的护院。
听说有新的菜品,庖丁一阵风一样跑了出来,爆发出了一个胖子不该有的敏捷。
“子义,什么新菜品?杀猪还是宰羊?”
看着庖丁兴奋的神情,江寒指了指地上的菽豆。
“新菜品就是这些菽豆,大家一起把这些去壳清洗一下。”
菽豆?庖丁一下子就泄了气,这粗糙的菽豆有什么好吃的?
勾起了众人心中的兴趣后,江寒却不点破,蹲了下来和大家一起扒起了豆壳。
然后将菽豆泡水,将盛放菽豆和清水的鬲、簋、罐等取出来,把早已准备好的大木桶摆满了整个院子,又在炉灶上放置了一个大陶釜。
最后来到后院里的一个大石器旁,这是石磨,是由鲁国的巧匠公输班发明的,但要普遍使用,又要挪后好几百年。
至少在秦朝,仍然以舂为主,直到汉代,配合着小麦的大量种植,这种器具才在北方广泛流传开来。
战国时代,处理谷物的方式,是把粟麦菽等放在石臼里,用木杵、石棍来捣碎,叫做舂。
用这种方法舂出来的粉又称为“屑”,十斗的小麦,大概能舂成三斗的麦核屑,颗粒大而粗糙,做成饼后,不和水就难以吞咽,跟吃沙土没什么区别,而且一次捣的很少,费时费力。
眼前的石磨,是最普通的手推磨,在后世北方农村还能偶尔见到。
它由两块有一定厚度的扁圆柱形的石头制成磨扇,下扇中间装有一个轴,木蕊铜皮,上扇中间有一个相应的空套,两扇相合以后,下扇固定,上扇可以在人或牲畜的推动下,绕轴转动。
“胖子,推磨!”
“好嘞!”
庖丁轻车熟路的推起了磨盘,小麦粉就是用石磨压出来的,他对石磨自然不陌生。
江寒又指挥徐弱往磨里放菽豆,田玉儿往磨里加清水,庖丁的力气很大,奋力推动磨盘,菽豆通过磨眼倒入磨膛,均匀地分布在四周,圆石磨发出咔滋咔滋的响声,将它们磨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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