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神情突然大变,惊慌的朝外望了望,冷着脸问道:“你疯了?”
“皇叔,我没疯,他命人杀了十六院上百人,其中便有当年舍命护送我离宫的花应天,若不是花应天,当年我就死了,这个仇我一定报。”
“他是皇上,也是你的兄长。”
“可他拿我当兄弟了吗?从赵焕尔得知我的身份,他就阻止我回归族谱,若非皇叔与北定王倾力相助,他会恢复我皇家子嗣的身份吗?”
“这……”
安阳王一时被问的语塞,想了想,问道,“那十六院是怎么回事?”
“十六院是当年护送我离宫的侍卫花应天所创,这些年来一直寻找我的下落。”
“你确定屠杀十六院的人是皇上派的?”
“是。”
安阳王满脸纠结、为难,入宫行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皇宫森严,陈十六如何能成功刺杀?纵然成功刺杀,又如何能逃出去?纵然成功逃脱,那也将背负弑君的罪名;可若不帮陈十六,依他的性情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他既然前来求助,说明已下了决心,该怎么办?
陈十六见安阳王犹豫不解,祈求的喊道:“皇叔?十六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十六已无他法,若皇叔不答应,十六只能潜入皇宫行刺那赵权。”
“不行,你绝对不能刺杀皇上。”
安阳王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说道,“你若想为十六院的人报仇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你自己当皇上。”安阳王掷地有声的回道。
……
……
陈十六、花千语回京不久,沈爻、万筠灵也返回京城,二人深知陈十六的性情,他既然认定十六院灭门的真凶是皇上,势必想尽一切办法杀皇上,他们必须在陈十六行动前阻止他,一旦陈十六真的动了手,再没人能救得了他;当然,此事的根源在于十六院灭门一案,他们也不知真凶何人,目前唯有查清此案,找出凶手,若凶手真是皇上,只能再行商议;二人决定分头行动,沈爻顺着现场留下的兵器这条线索调查,万筠灵则回六扇门打探消息。
马车行至六扇门前,缓缓停了下来,万筠灵起身,弯着腰下马车,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退坐回来,望着沈爻,问道:“沈先生,若凶手真是皇上,你该怎么做?”
“我突然想起来,皇上问过我相似的问题。”沈爻悠悠回道。
“皇上问的什么?”
“皇上问我若将来有一日他与陈十六成为敌人,我会帮谁?”
“先生如何作答?”
沈爻默不作声,万筠灵似乎已得答案,什么也没说,弯着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继续朝着上爻堂悠悠前行。
该怎么做?
沈爻也不知道,纵然之前皇上问他,他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现实便是如此残酷,他该如何选择?
一边是陈十六的命,一边是沈家的冤案。
“人生最难的怕就是选择了。”
沈爻悠悠自语了一番,斜着脑袋瞥向车角的酒袋,起身拿下酒袋,咕咚咕咚往嘴里猛灌了几口烈酒,垂下脑袋,满是杀意的眼神凝视着脚下踩着的木板,冷冷低语道:“如果哪个选择都是错,那又我何必选择?”
马车在上爻堂门前停下,沈爻下了马车,开门进了上爻堂,觉得这家冷清了许多,面前不由浮现出之前陈十六、花千语在庭院嬉笑、打闹的画面。
“先生。”
突然,喊声入耳,打断了沈爻的思绪,他回过神望去,见芙蓉漫步走来,回京前,沈爻已传信于芙蓉,命她关注陈十六动向,没想到自己刚回京,她便得到消息在此等候。
“他现在在哪?”
“安阳王府。”
芙蓉回了句,详细说道,“昨日他与花千语一同回京,入住了客栈,当天下午去了安阳王府,之后就住在安阳王府。”
“他想找安阳王相助。”沈爻悠悠自语道。
“先生,安阳王会帮他吗?”
“安阳王虽重视亲情,对陈十六颇为关爱,可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他不会任由陈十六乱来。”沈爻猜测了一番,想了想,问道,“眼线可有所发现?”
“没有,江湖、朝野都没发现异样,这伙人数不少,却没留下痕迹,行事很谨慎。”芙蓉摇了摇头回道。
“案发的凶器我已带来,查兵器来源。”
“是。”
“还有,帮我查一个人。”
“谁?”
“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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