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老者蓦地出棍点在少女手肘,如毒蛇出洞,少女手臂一阵酥麻,等再有知觉手中青锋已经掉落在地上。
“媛儿,祖父教过你多少次,练剑要用心去体味,结合自身实际灵活做出改变,而不是死搬硬套地照抄剑招,你怎么就是不听!”
原来这名老者正是胡家的上代家主,胡仲卿。
“譬如这招三仙叠浪,剑招固然巧妙,能够不断借助对方的力道蓄叠剑势,但以你如今的力道,两叠便是极限。”
“第三叠已经不是你在御剑,而是剑在御你,超出掌控的剑招还有什么威力可言!”
“既然驾驭不住三叠的力度,那便不如退而求其次只用两叠,剩下三分余力应付对方的后手,真到生死相搏的时候,这三分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你可曾听明白?”
胡仲卿看向孙女的目光充满失望。
“媛儿明白。”
少女微红着眼眶,从地上捡起宝剑,声音细若蚊呐。
“唉,今日就到这里,”摇了摇头,老者正要放下手中的齐眉长棍,突然须眉一皱看向陈庆之来的方向。
“偷窥我胡家的武功,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外公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这回隔着大老远,居然还能察觉到庆之的行踪,看来孙儿的闭气功夫还不到家啊。”
被叫破踪迹,陈庆之有些尴尬地从月门后走出来。
“你是……雪媺的孩子?”
看着眼前这张与小女儿依稀有些相似的脸,胡老太爷回忆半晌面色顿时激动起来。
“孙儿见过外公。”
陈庆之拱手朝胡仲卿作揖道。
“好孩子,快起来,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伸手将陈庆之搀扶起来,胡老太爷看向少年的眼神越发慈蔼。
“你母亲身体可好,这次有没有与你一起回登州府?”
“父亲外出押镖,镖局只有母亲够资格做主,所以这次没能回来看望外公,迫不得已让孙儿带上礼物向您赔罪。”
想起临行时母亲的嘱托,陈庆之一五一十交代道。
“这孩子惯是个有孝心的,我这当爹的又能如何不知。”
听见胡雪媺人在兖州府,还不忘给他寄来贺礼,胡仲卿又陷入思忆之中。
“这位应该就是二舅家的胡媛表妹吧,未曾想几年不见……”
不再去打扰胡老太爷的思绪,陈庆之将目光投向场中另外一名少女。
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却见少女脸色一沉,轻轻哼了一声,胡乱蹭了两把脸上的泪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这是招她惹她?
陈庆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孩子就是这副脾气,兴许是恼你窥见她的糗态,不说这个,老夫带你去见见你的舅舅外婆,想必他们得知你来府中做客,也会十分高兴。”
被打断思路,胡老太爷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就这么生拖硬拽带着陈庆之往客堂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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