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皈……
与此同时,伴随着铁索摩擦地面刺耳的动静,一道挤满密道四壁的庞大身躯,正努力想要挣脱枷锁的束缚。
……
迈过坏去半掩的门户,入眼是汉白玉石铺就的演武广场,四周雕满金花玉泉的阳刻纹路,绝妙绝伦,显然出自大家手笔。
可如今,乱坠天花却被一道道凌厉的剑痕拦腰斩断,遍布碎纹。
坚韧的草木循着缝隙侵袭石板,随处可见未干透的血迹,破碎的兵刃散落在山门各个角落。
偶尔几声老鸦寒号,伴随惨惨阴风,似乎在诉予山鬼听。
这是陈庆之在定禅寺山门前的见闻,天地俱是一片不祥的血色。
以防万一,他让大军驻扎在山门外,自己只带着二十几骑亲卫进入寺内。
情况有些不妙!
无论如何,定禅寺鼎盛时期足有上万僧众,即便静岳派几位宗师都还在,要想把阖寺上下赶尽杀绝,都远不止这点时间。
眼前的定禅寺,莫说是人影,连一个鬼影都看不见,说它荒废数十年陈庆之都信。
然而偏偏就在几刻钟前,隔着一座山头他都能听见鼎沸的喊杀声。
隐隐感到不祥,陈庆之已经打算退出山门,知会过靖安帝一声再做决断。
突然,一道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殿后跑了出来,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
“站住!”
还没等陈庆之发话,两个亲兵已经站出来,戈矛交叉,拦住疯子的去路。
然而这人就好似没看见一样,丝毫不顾矛尖已经插入肉里,还是不要命似的要往人群后面躲去。
“嘻嘻……人……都死了……呜呜……掌门……皈依……哈哈……成佛……我要成佛了!”
瞳孔渐渐涣散,此人竟是无比诡异地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直到失去呼吸,他的目光还依旧定定看向勇毅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向勇毅伯胸前藏着黄印的地方。
陈庆之微微皱起眉,他也同样感觉到,一股暖流又自胸前慢慢向全身流淌。
想起当初在太和殿上的一幕。
莫非,自己不知不觉间又中了招?
“传我命令,所有人即刻退出定禅寺!”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陈庆之不假思索调转马头,就要率领亲卫逃离定禅寺。
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亲卫肝胆欲裂的声音。
“将军,这,这是什么东西!”
“把耳朵堵住,莫要听,莫要看,莫要去想!”
陈庆之却是不由他分辩,一掌切在亲卫的脖颈处,同时把他拎到自己马背上,随即对其他人大喊道。
可就在此时,胯下的骏马却突然不听使唤,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口中还不断吐出白沫,眼看就要活不成。
同时一股道充满恶意的气息将他锁定。
陈庆之没来由的一阵恍惚,再回过神,仿佛有一女子在他耳边亲昵的娇嗔:
“小和尚,你常与我说皈依三宝,分别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我也有一皈依……要不要考虑一下皈依我啊?”
“女——”
迷茫地转过头,正要不假思索地应下,忽然一阵灼炽感自黄印发出。
陈庆之猛地一个机灵,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硬生生咬住舌头收回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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