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该怎么办?”
半雪蹲在阁楼外的假山后,愁得一个劲的抓头发,一阵一阵的叹息着。
传音镜那端过了许久后才传出墨澜的回声,“问柏麟拿天宫令,两日后自有人在北天门等你。”
?!
“有人?你莫不是说沧灵吧?天山当真有沧灵上君?他愿意为我这个假徒弟跑一趟天宫?我们未曾见过面,不会穿帮吗?”半雪觉得事情走向甚是诡异。
墨澜懒得回她,只说:“慌张和心虚只会让柏麟怀疑你,你不要坏了大事。”
半雪闻言肩膀一抖,能不心虚和慌张吗?柏麟提议要见沧灵,不就是有些怀疑她吗?
两日后,半雪拿着天宫令在北天门等着她的假师父——沧灵上君的到来。她保持着面上镇定直直地站着,实则内心忐忑不安。
时已到傍晚,仍未见到人影,半雪又不好当着守门天兵面唤起传音镜,只得竭力地保证自己不露出焦头烂额的神情,保证自己不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
忽而听到苍老的一声:“徒儿。”
半雪不敢置信地缓缓回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身白衣,须眉交白,头戴一顶高高的登仙冠,正大步朝她走来。
她嘴角抽动,慢慢的吐出一句:“师......师父?”
那老头含笑地看了她一眼,又对守门的天兵拱手作揖,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吾乃天山沧灵洞府上君,今日受天宫太子柏麟殿下的邀请,入宫共饮。”说罢还眼神示意了半雪一下,半雪连忙递上柏麟签发的天宫令。守门天兵看了一眼后,便放行他们入内。
半雪走在前头,一直未与沧灵说话,因为她还没想好如何和沧灵问好。正思量间,背后传来低低的一声:“你慌什么?”
这熟悉的冰冷声调,嫌弃的语气,不是墨澜还能有谁?
半雪吓得脚步停滞,她猛地转过身,努力沉下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太胆大妄为,居然敢一人独上天宫?”
墨澜轻声一笑,不以为然,“沧灵几百年前早就坐化,我不来,谁来?”
什么?!沧灵已经坐化,那......
“没人知道沧灵已经死了吗?他的徒弟呢?”
“都死了。”
半雪听到墨澜的回答,心头一颤,很想出声问他,是不是全部都死于他手?
墨澜见半雪半晌不出声,便语带催促之意,“你若再不走,柏麟可就等得起疑心了。”
半雪闻言才回过神来,一路赶回华池宫。
柏麟早已于宫内的会客前厅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半雪领着墨澜进去时见桌上已布好美酒佳肴,更是心惊。
墨澜气定神闲地朝柏麟施了一礼,口里还略有歉意的说道:“今日洞府有事耽搁,所以老身来晚了,让殿下久等,望殿下恕罪。”柏麟自是不在意,抬手示意他坐下。
于是墨澜就正坐在柏麟的对面,半雪见状便乖乖随着他坐下。
柏麟举起面前的酒杯朝他敬道:“久闻沧灵上君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清隽出尘。”
墨澜也应声恭维道:“殿下谬赞,天宫太子柏麟殿下的名号才是响彻六界,今日实则老身有幸能与殿下对饮,殿下才是丰神绝世。”
半雪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相互吹捧,不敢多言。
饮罢,柏麟仔细瞧了瞧这位沧灵上君,觉得有些许熟悉感,复又问道:“上君是否曾与孤见过?”
半雪吓得差点都握不住杯,她屏住呼吸,听到身旁的墨澜面不改色地回道:“柏雅殿下出生之时,天帝曾广邀仙人进宫庆贺,老身曾在其中一列,当时也与殿下对饮过一杯。”
柏麟回想了一下,那时柏雅刚出生,父皇很是高兴得了一女,便下令广邀众仙一并庆祝。当时来恭贺的仙人实在太多,他也很难记起是否真与沧灵见过。
墨澜又道:“当时殿下身边还坐着如今入了魔界的墨澜魔君。”说罢还故作唏嘘,“没想到最后却物是人非。”
柏麟面色转冷,不发一言地饮了一杯,后又沉声问道:“上君修为不凡,为何不将半雪留于身边教导,天宫环境较天山复杂许多,送往天宫不一定利于修行。”
这个问题才是此次邀请沧灵上君的核心所在,半雪有些为墨澜捏汗。
只听墨澜从容自若地答道:“老身的修为远不及太子殿下,只不过在下界呆久了,多了些其它历世的本事罢了。半雪在殿下身边若能学习到一分一厘,于她的修行也是大有益处。再说,殿下应该也发现了,老身并不舍得严厉管教于她,所以才致使她的修为没能再进一步。所以入天宫,对她未必不是利事。”
此番的诚挚恳切,令人动容,半雪都要为墨澜的演技鼓掌。
柏麟讶异于沧灵的坦白,复又想到半雪说话也是如此直白,便笑了笑,“如此,那孤自是要好好教导半雪,不负上君的期望。”
半雪干干一笑,举杯谢过柏麟。
饮了片时,柏麟和墨澜脸上都有些润红。半雪见状想出声拉着墨澜告辞,却听柏麟开口说道:“上君本事过人,现在正逢羲木魔君出世作乱之际,可否愿意进入天宫,参加征讨羲木一战?”
墨澜不紧不慢地答道:“老身散漫惯了,无法忍受天宫对仙人的束缚,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安于天山修行。”
柏麟闻言倒是放下酒杯,神情专注,认真地说道:“上君此言差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原先的墨澜,现在的羲木,无不给六界带来劫难。上君既有本事和实力,应当要为这苍生尽一份力,才不辜负仙者修为。”
“劫难和苍生,殿下说的实在过于严重。殿下认为墨澜義木之辈给苍生带来劫难,仙道是维护正义之途,老身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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