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喝点小粥。”
陆淮钦说完便去处理奏折,屋内一静,便到深夜。
夏予睡了一天,自然不困,可也惊异于陆淮钦是个铁打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这男人干什么都很拼。又是四书五经养出来的皇子,身上满是矜骄之态,坐着的时候,连背脊都不曾弯过一分。
夏予打量了他许久,见他长指落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便知道他是要休息了。
“你回宫睡?”
陆淮钦长指微顿,徐徐道:“同你睡。”
“我不想同你——”
夏予还没抗拒完,陆淮钦便掀了被褥躺进来。仗了夏予身上有伤反抗不得,还得寸进尺,与她紧紧相贴。
“陆淮钦,你——”
“别吵,睡觉。”陆淮钦阖眼,没多久就传出均匀的呼吸。
夏予却是浑身僵硬,怎么都睡不着。
天色还暗的时候,陆淮钦就醒了过来。
他看夏予还睁着眼,只留了一句“慢慢习惯”,就赶着去上朝。
连着几日,陆淮钦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夏予面前。
夏予的伤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第一次出门,便见宅院全是看守的人,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伺候她的人叫星若,是个爱说话的姑娘。只要陆淮钦不在,她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因为星若是从皇宫出来的,说的多是皇宫里的事。
比如太子身子很差,频频吐血,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再如皇后失语,从不说话。
再比如陆淮钦身边的大太监何幸,以前是陆淮钦的侍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太监。
还有一件皇宫密事,是关于先帝孝文皇的。
夏予知道先帝是个女人,还是陆淮钦的母后。听说是她杀了她的夫君,也就是陆淮钦的父皇才得以上位。
陆淮钦那么努力,就是夺她的权。
有些好奇想要追问,星若却捂住她的嘴。
“夏姑娘,这是陛下的忌讳,你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夏予眨了眨眼,表示了然。
星若这才放开了手,转开话题:“你知道何启儒吗?”
从星若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夏予浑身都僵住。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他以前也是个书生,后来成了御净房的总管。人长的不错,为人也很好。可能是年纪较大,很体贴人。”
夏予望着她带笑的眸子,试探道:“你……喜欢他?”
星若脸带羞涩,忙岔开话题,夏予便知道,玉方楼死了。
“那负心郎的原配挺着大肚子找上门,将玉方楼曾经赠给负心郎的东西全部还了回来,还带了一封负心郎的绝情书。玉方楼承受不住,便从醉风楼顶楼跳了下去……”
想到原先还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夏予满心不是滋味,连星若后来说了什么,她都没太听进去。
直到陆淮钦出现在她面前,说要教她练字,她本能地排斥。
她以前满心崇拜陆淮钦,恨不得将他身上的东西学来十成十,才觉得自己配得上他。
毕竟在浮玉山那种地方,陆淮钦是唯一一个礼乐书数射御都精通的人。
她学他刚劲有力的字,学他不经意透露的礼数,还要他教自己骑马、画画、作诗……
可如今,她恨极了那个因为情爱而迷失自己的夏予。
“那便作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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