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地不去想谦儿了,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回忆起。
她那么努力地将那段记忆封存,但实际上越是如此,越是根植,到最后难以拔除。
陆淮钦瞧着她欲落不落的泪,心底渐渐升起一股烦意。
直到夏予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粗粝的指腹才抚了上去,将那滴泪抹去。
这一抹,女人的泪就像冰山之上的融雪,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
到最后,陆淮钦的手掌都湿了,还是止不住她的泪。
“阿迢,别哭了。”陆淮钦无奈。
不知这声“阿迢”是不是触发了夏予眼中的阀门,眼泪又迎来了一波高峰。
陆淮钦真是讨厌流眼泪的女人呐,可偏生对夏予的眼泪无能为力。
“朕应了,可以吗?”
夏予渐渐止了泪,看着陆淮钦,似乎在询问真假。
“君子一言九鼎,你害怕朕诓你不成?不过……”
陆淮钦上下扫了一眼夏予,“阿迢,再乖点,你若再乖一点,朕一定万事如你意。天上星海底月说来假了一些,可六月飞雪,冬日流萤,朕定是能给你弄来。”
“那——”
“除了出宫。”陆淮钦打断她的不切实际。
夏予吸了吸鼻子,面露几分不爽。
“不爽也无用。”陆淮钦捏她的脸,语气诡异:“朕话放在这里了,你若是敢逃,朕定是会拉你下地狱,要你生不如死。”
夏予看着男人眼底的偏执,寒意顿生,不想再议论这话题。
她乖巧地扯了扯陆淮钦的衣袖,声音软软的:“那我可以去看看那个孩子吗?”
“朕等你用晚膳。”
夏予点头。
出去的时候,林意笙还跪着。
奇怪的是,何幸本可以站在檐下遮雨,却偏要站在雨里。
夏予觉得,何幸若是不说话,只是看那张脸,是有几分文人气概的。
听星若说何幸是陆淮钦的侍读,出身贵族,以前并非太监。那此时身上的气质倒也解释的通。
“何公公,陛下同意了。”
何幸面露高兴,连忙让人带夏予去东宫。
夏予第一眼见到太子的时候,大约猜到陆淮去为什么能容忍这孩子当太子了。
因为这孩子长的太像他了,若不是他的,那也是陆家其他人的。总之,身上一定流了皇家的血脉。
听说陆淮钦还有一个弟弟,叫陆徊远。当初陆淮钦潜伏的时候,陆徊远替他拉拢各路人马。后来陆淮钦登基,陆徊远也一直替他征战四方。
那孩子莫不是陆徊远的?
夏予暗自揣测了一下,便一心救人。
“昏迷多久了?以前用过什么药?寻清楚的人把方子拿来,再同我细讲。”
夏予说完就把脉,面上端着,倒有几分让人信服。
这一场的诊断一直到戌时末才结束,早早过了用晚膳的时间。
夏予尽心救人,对于时间流逝浑然不知。
掐着时间又替太子把脉,夏予拧紧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她替太子拿了一床被子,摸了摸他的身上,见还有虚汗,便替他擦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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