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明仁帝在病中,东宫代行天子之权。
如今皇上病愈,自然应由卧龙殿下旨。
“朕准了。”
明仁帝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对崔维顺道:“即刻拟旨,照辰光的意思办。”
崔维顺恭顺应道:“是。”
*
祁溶从卧龙殿出来,与楼苍兰并肩而行,戎灼跟在二人身后。
“一月未见,父皇的龙体恢复得如此之快,莫不是吃了丹药的缘故?”
祁溶想着父皇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自幼见明仁帝服用丹药,服用后,药力发作,浑身燥热,情绪亢奋,常常散发而行,形容疯癫,渐渐消瘦下去。
“是圆润了不少,看来崔维顺功不可没。”
楼苍兰只手扶剑,说:“祁兄倒是瘦了,走吧,醉仙楼,兄弟为你接风去!”
说完,他一手搭在祁溶肩膀上,将他往宫门方向带。
祁溶心中有所挂念,拽下楼苍兰的手,说:“我还要去太安宫请安。”
“是为了他吧?”
楼苍兰退后一步,神色肃然地问:“戎灼在军报里都与我说了。”
“为了他?”
祁溶看了一眼戎灼,不露声色地问道:“军报里乱点了什么鸳鸯谱?”
戎灼低着头,红了脸,站在楼苍兰的身后,紧咬下唇,胸口起伏,仿佛祁溶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溶略有不悦,声音低沉,压住火气问道:“本宫要去太安宫,楼将军还敢阻拦不成?”
楼苍兰带着戎灼在祁溶面前跪下,语气很重:“太子殿下三思,此刻不宜前往太安宫。”
祁溶俯身,拎起楼苍兰的衣领,急声问:“太安宫出事了,对不对?”
楼苍兰沉默不语。
戎灼跪在楼苍兰身后,跟着求道:“殿下不能去!”
“闭嘴!”
祁溶怒喝一句,绕开楼苍兰与戎灼,大步朝太安宫奔去。
黑压压的锦衣卫迎面向他走来。
江锁被围在正中央。
她褪去了玄黑莽服与巧士冠,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月白里衣,白如日光,站在一群猿臂狼腰的锦衣卫中,显得形单影只,苍白异常,像狼群中的一只白兔。
从前,她总爱用轻佻又挑衅的目光看着祁溶,今日却不敢抬头,怕他们之间的眼神暴露一切。
“卑职恭迎太子殿下。”
刑戒将绣春刀搭在肩上,嘴角上扬,向祁溶打招呼。
祁溶正准备从腰间拔剑,就被楼苍兰拦下了。
他稍稍冷静,厉声道:“刑戒,我以太子身份,命你放了她。”
楼苍兰劝道:“锦衣卫执行公务,殿下万不可阻拦。”
祁溶在楼苍兰耳畔,厉声问道:“楼苍兰,你今日是要造反吗?”
“各位慢聊,卑职先行一步啦。”
刑戒欢天喜地地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锦衣卫跟上。
待锦衣卫走远,祁溶握紧了拳头,直握得指节泛白,沉声道:“你们且起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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