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两个手指一搓,捏出一个起火诀来。
昏暗的房间,被她手中的羸弱的火光照得一览无余。身侧,夏梦涵还在熟睡中,只眉头紧皱,似乎没有做个好梦。
何缈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这才发现外头正处于明暗交界的时候。
天快亮了,但昨夜似乎布置的“雷池”什么反应都没有。
何缈提着桃木剑,果断起身,打算去外面查看一二。
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在茅厕,被殷花娘耍得团团转的姑娘了。
老话说,无知者无畏。但何缈经过了几番历练,胆子也大了许多。
当下提剑冲到了外面。
何缈眼尖,一眼便看到,昨晚用来布置“雷池”的二十八枚铜钱,插在墙角处的几枚,散乱在地。
难怪“雷池”没反应。
何缈这下大感意外了。
她上前,捡起那几枚铜钱,铜钱上头其实涂了用来辟邪的朱砂,只眼下,朱砂都有被蹭掉的痕迹。
何缈不信,一般的鬼怪敢动这些铜钱。极有可能……
想到此处,何缈抬眼,看向了屋内,眼底晦暗不明。
天大亮,徐老头这才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出来。
听到何缈说起昨夜的事,只淡淡地扫了眼铜钱,无所谓地道:“今夜继续。”
何缈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徐老头为了能多蹭点饭吃,这才故意踢倒了铜钱。
饭桌上,何缈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昨晚自己在床头看到的那个身影。
不出意外,夏员外同夏梦涵正在吃饭的手一顿,一瞬间脸色齐刷刷地变得极为难看。
尤其是夏梦涵,脸色惨白,连拿筷子的手都开始抖了。
半晌,夏员外才淡定地夹了一筷子青菜,道:“还得请二位帮忙。”
“好说,好说。”
徐老头毫不客气地挑走了碗中的一个大鸡腿,满口答应道。
何缈很好奇夏家父女的反应,看样子,似乎并不像是单纯地被吓到。
饭后,何缈在无所事事地准备模仿画飞行符。
她一直坚信能力不行,勤奋来凑。
夏梦涵魂不守舍,站在何缈旁边,不复昨日叽叽喳喳多话的样子。只瞧了眼何缈画的符,紧张地问道:
“这是什么?”
“飞行符。”
何缈解释道。
夏梦涵明显松了口气,却并未对这个特殊的符纸感兴趣,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
何缈也不说话,她需要的,是对方憋不住了,主动开口。
夏梦涵好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许久,还是闭了嘴。
“昨晚的铜钱,是你弄倒的?”
何缈募地开口道。
夏梦涵诧异地看向何缈,嘴唇微微颤抖,随即眼神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何缈转过头,手下的笔不停,只继续画符道:“是你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夏梦涵眸中一暗,并未表现出轻松来。
何缈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是有些话,我得告诉你,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人沾阴气久了,身子就会虚下去。
她俯身,沾了点红色的朱砂,继续道:“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得考虑,魂魄在人间待久了,会渐渐消散,直到魂飞魄散的。”
说到此处,何缈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所画的飞行符上。
坐等夏梦涵的反应。
她能看得出,夏梦涵处于某种原因,不愿让那个特殊的东西离开。
但她也不想看着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姑娘,沾染了阴气,渐渐枯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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