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一只修长的手指推开金黄色蟒纹轿帘。
男子伟岸的身姿从轿辇内缓缓走出,雪白的狐毛包裹住脖颈,那妖孽的容颜泛着宛如病态般的白,高挺的鼻梁,眸如黑曜石,深沉幽渊。
轻抚着手中暖手炉,他平静道。“还未进城,就有人已是安耐不住了。”
黑色衣袍下,他身穿玄色窄袖蟒袍,三千墨发只用镂空雕花银冠束起,腰间缀着一块墨玉。
配合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三分潇洒,七分霸道,不可一世。
“.....”半蹲的黑衣男子不觉将头又埋深了点,主子平日在清幽门惯是爱穿白衣,如今一袭黑衣,更是杀气逼人——
“残炎,前方可是快到燕京了?”
“是。”
“倒是会挑地方...还未进城便被山贼错杀。”他淡漠的双眸睨着满地的尸体,这些人都是皇城安排来的,其中定有赫连飞蓉的暗桩,借山贼之手如数全杀了也好。“本王若是没记错,前方就是古云楼了,且先去歇息片刻,自会有人前来接驾。”
“是。”
古云楼位于燕京边界,虽是地处偏界,但却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无论是燕京出去的人,还是进来的人,免不了都要在这古云楼歇脚。
来这住的人鱼龙混杂,但这古云楼老板身份神秘,竟是能压制住这些人,不敢胡乱造次。
二人才刚在堂中坐下便听堂中人聊起了门徒选拔之事。
“听说那九姑娘乃是旷世奇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个玄境高手打败,而且.....”说话之人眸中露出精光,兴奋不已。“她可是清幽门门主第一个不日便昭告天下之人,可想而知...这门主是有多宠溺这新弟子。”
“哎....这清幽门门主一生只能收四位亲传弟子,这明年的门徒选拔,想必是寥寥无几了。”
残炎侧首看向身旁,他自小便跟着主子,自是能看出主子对那女子的特殊之处,如今主子无需再戴面具,但那冰冷的面容却还不如带着面具好些。
男子放下手中茶盏,眼眸微转,对上残炎视线。
残炎一惊,迅速低头。
他男子似笑非笑。“可看出什么了?”
“.......”残炎一顿,慌忙抬头。“残炎不敢。”
冷哼一声,男子又双手抱起了暖手炉。
“你们还听说了没,赫连家的二公子与人打赌自己定能进得清幽门,如今落选,输了赌约,要在燕京风云舫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招待流寇难民,哈哈哈,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了。”
“哈哈哈......怕是输的裤子都没得穿了。”
“那赫连飞英何许人也?即是当朝丞相,又贵为国舅,还差那点银子?”
“王兄所言极是....”话锋一转,说话之人这才看到身旁那桌静默不语的二人,其中一男子手抱暖炉,面色惨白,虽长得玉树临风,但却感知不到他一丝内力,一看便是体弱多病之人。
如此毫无缚鸡之力的人出现,免不了想埋汰一句。“哟...如今杏月当下,还有人穿这厚实的狐毛披风,还抱着手炉?”
“哈哈哈....”江湖中人最是没规矩,看到如此二人势单力薄都看起了热闹。
见那二人不言不语,想必是不敢惹事,说话之人更加猖狂了起来。“这小白脸倒是长得标志...爷的身子最是火旺...不如跟了爷回去,爷们我好好替你暖暖身子。”
“哈哈哈....”酒足饭饱,江湖粗人就想找点乐子,如今戏台都搭好了,大家免不了都想看戏,烘托道。“王兄,你这般说谁人能看出你身子旺,你得表示表示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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