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豆也跟着李长斛出来了,嘴里咬着一块糖,笑容简直比糖还甜,手里抱着一纸包的糖碎,攒得紧紧的不放手。
后头李大夫的老妻郑氏也擦着手出来,喊着让江辛夷她们留下吃饭,听江辛夷说家里已经煮上饭了得快些回去才作罢。
又看江辛夷手里握着钱,便对李大夫叨念着:
“你这老头,孩子手小,手里拿钱不小心掉了怎么办?你也不会给我呼一声,我难道缺荷包吗?”
一边又赶紧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江辛夷道:
“胖丫,这荷包是你二舅妈刚绣好的,颜色没那么好看,先将就带上,免得手里抓钱抓不紧,路上给掉了,回头我再叫你二舅妈给绣个鲜亮的。”
江辛夷看那荷包是藏蓝色的,还绣了一枝水仙花,便知道这是二舅妈专程给舅奶奶绣的,她可不想夺人之好。
“这花色太老气了,舅奶奶我不要。”
一把给推了回去,还转身就跑到白芨身边去。
“哎,这孩子,就装这一路的事而已。”
“就不要!而且白芨有荷包的,白芨拿出来!”
一直默默待在门边跟个隐形人似的白芨突然被call,满头问号,忍不住抬头就瞪向了江辛夷。
江辛夷背对着舅奶奶向白芨挤眉弄眼。
“算了你那旧荷包也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拿去装好,要掉了一文钱我就叫阿奶抽你!”
一把将铜钱都塞给白芨,江辛夷才回头拉过江大豆跟李家道别。
刚走出李家没多久,江辛夷就抢过江大豆手里的糖,她把纸包的糖碎打开,拈出一块大的递到白芨嘴边。
白芨看着她,却不张口。
“快吃啊!捡螵蛸你也有份,少在这边矫情了,你可是我的部下,岂能只有你没有,少看不起我了。”
白芨这才张口含下那糖碎,上唇微微地碰触到江辛夷的手指,他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厌恶。
这个江辛夷从摔下山坳那天开始,变得奇怪了。
虽说他来江家也不过个把月,但之前的江辛夷不只蛮横爱吃,还蠢笨无礼。
浑身上下就找不出半点优点,心眼全往歪的长,所以他才狠下心给江辛夷下药,为的就是让她病弱,以后少来烦他。
难道那毒药还能让人转性?
毒药不是白芨自己的,是“那个女人”的手下落下的,看来就是预定要用在白芨身上。
“那个女人”,喜欢给他下慢性毒药,慢慢折磨他,从来不会痛下死手,所以他才有命有机会逃到这山沟里来。
回到家,晚饭已经端上桌了。
江辛夷把四十文钱全给了江奶奶,哄得江奶奶开心不已。
“我的宝贝金孙就是有本事,四十文钱啊!都可以去肉摊子割大肥猪肉吃了。”
“阿奶,那我们明天吃肉好不好?我说我会挣钱给阿奶买肉吃的,我们买肉吧!”
“好好好,胖丫想吃肉就买,明天买肉吃,老二家的,明天早点去王屠夫那里割一斤肥猪肉,再包一片猪肝,回来给胖丫补补身体。”
张氏忙点头,看见那四十文钱,她心里也发热,难怪李家舅舅这么疼胖丫,那野狐狸鼻涕她也见过好几次,就没想过可以卖钱。
不像胖丫今儿个第一次去菜园子就挣钱了,哎!如果她也可以生个这般聪明的女儿,婆婆也会高看她一眼吧?
一听到有肉吃,家里的小孩都要炸了!
这什么好日子?有糖吃又有肉吃!
江辛夷把一纸包糖碎都给了江大妞,江奶奶想收过来,却拗不过江辛夷。
“阿奶,明天还要捡螵蛸的,我跟舅爷爷说好了,帮我捡的人才让阿姐给他分糖吃,但不许跟村里人说,舅爷爷收不了那么多。”
“惯的他们!一群毛小子整日不做正事,撵鸡赶狗的,帮胖丫捡螵蛸你们还不乐意不成?”
“要是谁敢给我去外头碎嘴,坏了胖丫的好事,就一棒子打断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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