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殿,偏殿内屋。
大厅的篝火的光没有透过来多少,略显泛泛,人影在弱光之下,显得多少几分阴暗和狗嗖...
“母亲,儿认为,如今这个部落已经不适合我们了,现在我们血脉氏族的族人们都在怨声载道,这万般荣华不能同享,部落之大事也不能再一同商议决定,这样下去,今后我们血脉的凝聚力必会分崩离析,难以维系的。
“其次,如今我手握的大权,也几乎被那白舟抢了去,在我的部屋内,竟没有人听我的话,那些缴获的战利品也本该由我这酋长来赏赐,可那可恶的白舟,却丝毫不顾及我,当着我的面,就把那些东西分了下去,分给那些没用的人手上,竟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
“...总之,这一切,都拜周全所赐,我真后悔没找机会宰了他,只可惜刑罚者在大水治后,就不知所踪,现在儿是想除掉他周全也除不掉,愤懑啊!”
洛阳在昏暗光线下,犹如一个怨鬼一般,叨叨个不停。
然则巫始终躺在她的吊床上,半闭着眼,不知睡着还是没有睡着,总之脸上丝毫没有波澜,只是休憩着。
“我儿乃部落酋长,心胸何以如此之小?那白舟治了水,救了部落,狂一些就狂一些吧,你和他计较什么?这自寻烦恼吗?至于篝火议会,我也认为,该有所调整,咱们这些洛氏血脉的族人,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总也倚仗他们,怕是会把部落糟蹋了,当个贵族享乐便了,长老换人做也无妨。”巫轻描淡写的说道。
洛阳稍许懵住,他的母亲怎的现在对白舟这般宽容,这事儿若换做以前可不会这么敷衍啊?
不过想想也是,他母亲又不姓洛,故而胳膊肘往外拐也很正常,那白舟稍微的做点本职工作,就已然买通她的心了,呵...
果然,氏族血脉的存续问题,还得是该跟同姓之人商议啊!
“母亲,你知道那些战利品从哪而来吗?乃从两个九蛮人手里抢来,如此一来,我部落必有大难,即便如此,母亲也觉着可以放任那不管吗?难道这等危害我们氏族血脉之事儿,也可以宽容?”洛阳语气严肃了几分。
巫稍许睁开眼,但随后又轻笑一声,闭上了眼,说道:“儿啊,他做得对,九蛮部落之人畏强不畏弱,若是讨好他们,不见得就能避免大事发生,而若以示威,反而彰显我部落之勇畏精神,再者,那九蛮部落有求而来,未达目的,反而会考量如何与我们相处之问题,这是好事。”
“再者说了,能制服那些九蛮勇士的人,有几个?他白舟可是为我们部落争足了荣耀,你作为酋长,应该大力赏赐和鼓舞他才对,怎还以此怪罪?我儿,多学学他白舟吧,他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引路导师。”
话是有理的,可洛阳却听的句句刺耳...
“知道了,母亲,儿子谨遵母亲教诲,今后定然以白舟为榜样...”洛阳说道,语气寡淡了许多。
巫稍许听出不对,当即也睁眼徐徐撑坐起身子,说道:“儿,话虽不好听,可母亲是为你好,明白吗?”
“明白。”
“你当真明白?”
“母亲现在是不愿信任儿子,更愿意信任他人对吗?”
“你怎会这般想?”
“儿子怎么想不重要,母亲怎么想才重要....”
气氛胶着片刻之下,洛阳捶肩行礼,面色越发冷沉,继而退出这冷偏殿内屋,只留下塌塌的脚步声。
巫叹了口气,不过前两日大肆消耗体自己玄力,负荷身体以抵御水灾,此刻当真困倦不已,也难以想的太多,虽说儿子此番的样子,倒是她鲜少见到,不免心中不安...
幽暗森林,溟河旁,九蛮部落。
九蛮大酋长在自己的部屋内,看着自己派遣出去的使者,此刻这般狼狈,不由得拧紧了瞳孔,这对于他来说,当真如同莫大的羞辱,他手里捏着转悠的如同眼珠子一般的玉石珠子,咯咯作响,如同他内心里宣泄的情绪在迸发!
然则头领雷厉与他的几个部下却不是愤怒,而是惊诧居多,这一大片的丛林山野区域内,向来都是他们部落欺凌弱小,今日还真是头一次见自己部落的勇士,被欺辱成这般窘迫模样,要说这玄?部落,还当真有几分意思...
特别是这头领白舟,文能制造板车,武能揍的他们部落的人,丢盔弃甲,狼狈窜逃,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英雄勇士,一个他们征服这么多部落以来,见到过的真正英雄!
雷厉本就觉得贸然利用蛮横的手段去把人抓来,就是个不太合适的主意,过于野蛮和欺负人,那个白舟能够不卑不亢的反击,倒让雷厉衍生了几分好感,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同为头领之人感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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