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茹顿时手脚瘫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女再也不敢了!民女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
她惊慌恐惧的哭叫声不断响起,聒得人耳朵生疼。
皇帝不耐地摆手,高壬见状,连忙叫人进来把她拖了出去。
温宓缓缓吐出一口气。
周暮被赐给魏昀,周茹要被斩首。
这样的结果好吗?
不好。
至少温宓远远不满意。
就这样的下场,如何对得起她枉死的三个姐妹?
不够,远远不够。
……
杜鹃听说周氏姐妹的下场,当即泪如雨下,抚掌道:
“好!好!活该她们有这样的报|应!主儿,咱们总算是为二位姑娘还有喜鹊报了仇…”
“这还不算,”温宓垂目,缓缓将外衫褪下,“周暮还没付出代价呢。”
“主儿,您也该歇歇了。为了报仇,您够辛苦了。”杜鹃又是哭又是笑,抬手抹去了泪水,接过外衫搁置好。
“如今已是六月天。”温宓款款走到窗边,推开窗,任由泼辣的阳光洒下来,却将她的脸照得柔软而荒芜。
她摇头轻喃:“自我出嫁,至今已半载有余。如今再看这样好的天,我总觉得恍惚。”
仿佛那样的日子里,那样的荷花池边,还伏着几个嬉戏玩闹的孩提。
他们那样无忧无虑,那样自在快活。
那幅惊艳世人的《小夏图》,正是她有感而作。
杜鹃垂泪:“主儿…”
“可如今自月至鱼,风流云散。我报了仇,又能如何快活呢?”
“主儿,您这样,二位姑娘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
温宓鼻尖酸涩,险些又抑制不住眼泪,仓促地抹了下眼眶,抬眼笑道:
“我晓得。大姐看不得我哭,二姐看不得我哭,喜鹊也看不得。每回我一哭,她们都要团团搂着我安抚许久。”
杜鹃双眼泛红。
还没等想好如何安慰,温宓便握住她的手道:
“周暮想也已经到了魏府,好杜鹃,陪我去瞧瞧吧。”
“主儿,您这是何苦?”
何必再回那伤心之地?
“我自有主意。”
杜鹃心疼不已,却不好劝阻她,只能扶着她道:“前日才失了许多血,主儿,您先歇上两日再去好不好?”
温宓的目光望向她,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没有告诉她:
你如今,愈发与喜鹊相似了。
翌日。
温宓领着杜鹃一同来到魏府。
自从她与魏昀和离后就不曾再踏足过这里。
听晋老太妃说他被人断了腿,整日颓废,温宓心狠,竟也从不来看一次。
如今再来,她已是朝廷命官,如他所言:平步青云,显受君恩。
他们的境地已截然不同。
下人通传后,她由杜鹃搀扶着,徐徐走进魏昀的寝屋。
隔着珠帘,她望着那人,柔和道:“许久不见,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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