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双方几乎同时出声。
铁手,没有手臂看你如何逞能?庄穷心道,所以每一剑几乎都刺向樊刚的手臂,樊刚也知其意,知道对方要留下自己的活口,所以反而肆无忌惮地放手一搏,几乎不再掩护自己的要害部位。
如此,居然赤手空拳和手持长短剑的庄穷打了个平分秋色。
田东三人看得暗暗着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万一对方又有人马接应,那大好局面又将顷刻被对方扭转。
张仪压低声音对苏秦道,“师弟,时间不等人,这如何是好?”
苏秦笑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师兄说的不错,时间不等人,但这个人不是指我们,而是指他们。”
张仪不懂,“师弟,此话何意?”
苏秦笑而不答。
……
苏秦的判断没错,虽然局面看上去僵持不下,但樊刚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他输不起更等不起。
因为他的底牌尽出,而对方绝不会只派一个庄穷和他们周旋。
在闪过庄穷斜刺的一剑之后,他突然闪步跃在那四个黑衣人之中,嗤嗤不绝,四人捂着咽喉旋转着扑倒在地。
被他用铁手暗藏的刀刃一击毙命!
这一幕就连庄穷都为之一愣。
苏秦突然道,“不好,他要逃了!”
说音未落,就见樊刚一声怒喝,双拳轰在他身后那堵围墙,围墙轰然倒塌,在灰尘弥漫中,他一头冲了出去!
就在张仪他们气急败坏之时,就见樊刚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叼着一根牙签慢慢从灰尘中走了进来。
张仪三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滚落下来,荆尚惊喜叫道,“孟大哥!”
来人正是齐国第一剑客孟胜。
田东激动看着一脸平静的苏秦,“师弟,这也是你安排的?”
苏秦笑着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接应,自然祭出自己的最强战力。
……
“好,好,”樊刚抖了抖一头的灰尘,看看孟胜又看看庄穷,最后把目光牢牢凝注在苏秦的脸上。
“你居然能请动齐国最好的两位剑客?我真是一再低估你了。”他拍拍手突然一笑,“我也有一张护身符。”
他卸下右手的铁皮,从怀里取出那包玉,高举在手中,咬牙道,“你们若不放我离开,我就将这玉捏成粉碎。”
众人一听,果然不敢动弹。
却听院门外,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一个又矮又丑的老头负手走了进来,
髡发,酒糟鼻。
正是淳于髡。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军士一拥而上,将樊刚团团围住。
“小子,你捏尽管捏!”淳于髡眯起眼,笑得锋利如刀,“来之前,老夫已经去宫中向齐王禀告此事,说有人欲偷玉陷害老夫全家,为了查出幕后主使之人,老夫将计就计,抛玉引贼。”
淳于髡哈哈接着道,“大王说,若玉因此损坏或者丢失,不仅不会责罚老夫,还立刻为老夫重做一块。”
此言一出,张仪他们欢呼雀跃。
樊刚终于面如土灰。
……
“好了,樊刚,我也知你是身不由己,受人主使,只要你交代幕后之人,老夫将在大王面前保你不死,一言九鼎!”淳于髡目光灼灼地看着樊刚说到。
樊刚一脸惨笑,手中那包玉滚落在荒草上,拱手对淳于髡弯腰施礼,起身看了苏秦一眼,对淳于髡哑声请求道:
“多谢上卿好意,一人之罪,祸不及家人,请上卿不要为难我的父母妻儿。”
淳于髡沉声,“这当然。”
他话音刚落,就听“嘭”一声!樊刚挥拳重击自己脑门,软软倒地。
他仰面睁着的双眼,带着一丝不甘一丝眷念,更多的是悔恨。
众人呆呆立在原地,神情复杂。
良久之后,苏秦缓缓从草地上,将那包玉捡了起来交给淳于髡。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夫子,若此玉损坏,大王真要给夫子做一块新玉?”
在历史记载中,齐宣王为人好像没这么英明大度吧。
淳于髡静静看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因为大王根本不知此事。”
什么?
“夫夫夫…夫子没有进宫见大王!”苏秦惊得目瞪口呆。
淳于髡嘿嘿一笑,“不这么说,那小子真把玉给捏了,老夫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一片石化。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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