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朦胧起来,虫子的声音也跟着飘渺几不可闻,苏秦的脖子缩了缩,晚风吹在湿漉漉的头上,让他忍不住打起了鸡皮疙瘩。
天色不早,两人站起身,用竹篓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装好。苏秦走在前面,百里牛眼情一亮,在草地上捡起一块黑黝黝的青铜牌子。
在月光下他将牌子翻来覆去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然后不动声色的跟上苏秦的脚步,一边如常说笑着,将牌子塞回苏秦的脏衣服里。
……
两人回到小院,嬴瞐和丁婳已经在井边洗好了衣服,正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晾晒,一看见他们提着篓子回来,问清衣服还没洗过之后,一看就是没有洗过,有人撸起袖子,抢着把他们二人的衣服接了过去,在井边洗了起来。
苏秦在一旁瞧着,顿时对公主刮目相看,这可是两个男人的脏衣服,洗自己的还可以理解,毕竟以后自己是她的相公,但是对百里牛的脏衣服,公主也不嫌弃,这让苏秦十分感动。
他转眼看向百里牛,却发现百里牛盯着嬴瞐露出的两根玉一般的手臂发呆,看见苏秦转脸看向他,百里牛咳咳两声,说进屋给他们收拾房间。
……
百里牛的屋子非常简陋,除了墙壁比较结实之外,似乎不比杏儿她家强上多少,屋子也很小,只有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客厅。
他们三个男人挤在卧室,另外安排丁婳住进书房,书房的角落里,到处都是竹简,杂乱的堆着,有小山那么高,让嬴瞐和丁婳暗暗咋舌,看不出这个骑在牛背上的家伙,看的书居然不比鬼谷先生的高徒苏秦差多少。
这一夜睡得非常深沉。
大概是过于疲倦,苏秦和嬴瞐很快睡去,他俩睡在同一个床塌上,而百里牛则在床下的空地上打着地铺,黑暗中他眼睛发着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大半个上午,当苏秦和嬴瞐在朦胧中醒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哈着气,将窗户推开,只见空空荡的院子中央蹲着两个人,一个是百里牛,另一个是丁婳。
两个人噼里啪啦,居然在比谁劈的柴多,丁婳身边的木柴已经有半人多高,百里牛却只劈了一小堆,看见苏秦他们出来,他苦着脸站起身,突然伸出舌头,汪汪地叫了几来!
丁婳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原来他们之前打了一个赌,说等到苏秦他们起床之后,看谁劈得柴多,输的人就当众学狗叫。
苏秦和公主对视一眼,两人也是忍俊不禁,这百里牛也是一个守信之人啊,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
……
因为赢瞐和丁婳放心不了杏儿母女俩,而苏秦又和百里牛一见如故,所以他们在这村子里又住了好几天。
在百里牛协助之下,从附近城镇请了最好的郎中给杏儿的母亲看病抓药,让她的病情得到了明显的控制,而与此同时,又请了一批泥瓦匠,将杏儿她家破败的房屋和院落整修一新。
在临行前的晚上,众人又在杏儿家吃了一顿晚餐,晚餐之后杏儿哭得一塌糊涂,因为明天这些好心的叔叔就要离开村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直抓住赢瞐的手不放。
所以,用过晚饭之后,公主和丁婳继续留在杏儿家陪她说话。
而苏秦则约百里牛去小河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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