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山西三藩赎回一事自是可以磋商的,此事若谈的好,旁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周七一来就在石桥上安置锅具,以雷电戟为热量来源。
石桥上游、下游七八千将士围观,他不觉得有异,却让黄克瓒、桂王有些不适应。
前脚还誓不共存,现在却当众坐在一起吃喝谈判,多少有些不适应。若是私下会谈,自不会有这类不适,只是对有些不适应自己在部伍眼中形象的变化。
周七抓一把盐撒入锅中,两头鹰力士自西飞来,带来两桶冰冻的饺子,取掉冰袋,他将饺子倒入锅里才说:“让二位见笑了,某领军在外,因年幼家姊关心三餐,这才每日送来餐饮。”
桂王、黄克瓒面面相觑,桂王稍稍会意,他内息壮大后,三餐饮食确是有些不同了。
平时饿的慢感受不到饥饿、困乏,可一旦参与战斗或剧烈消耗体能,就要吃许多东西。
所以周七饮食不规律是必然,这个不规律是针对于正常人;对他们这些神兵持有者来说,是很规律的,平日耐饿没什么食欲,战斗后就得暴饮暴食。
几百里外加急送来的午饭,自是不能轻易分享的。
周七煮着饺子,侧耳倾听,待桂王问完山西三藩的各项疑问后,周七一一答复:“三藩上至亲王世子,下到将军、中尉,一日三餐不曾短缺,也未曾苛待,对宗藩女眷不曾侵犯一点。倒是晋王、庆王皆有意进献宗女给我二哥,今两家敌对,这事儿倒是没成。”
桂王忽视后面那句话,问:“那依人公之意,需朝廷做些什么才能放归三藩?”
“朝廷无钱粮,也无我混元教人质,更不可能裂土给我,朝廷能给我什么?”
周七反问,又说:“不过我留着三藩宗室也无用,朝廷不可能因三藩宗室的性命而退步半分,勒索不到一分钱粮好处,这肉票看似金贵,可朝廷眼中却不值一文。一样的粮食养两万余三藩宗室,做的活还不如其他五千人做得好。之所以善待三藩宗室,不过是念皇明太祖驱逐鞑虏功勋而已。”
“人公之意是要放归三藩宗室?”
“嗯,在皇帝眼里这些人还有用,在我与朝廷眼里都是无用之人,留着用不上,还不如给用得着的人。”
周七说着摸下巴审视眼前两人:“仗打到这一步,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就说说我想要的,以及我愿意给的。”
“愿闻人公高论。”
“先说我愿意给的,第一是放归三藩宗室,第二是九月下旬我军会自河间、天津、广平、顺德撤军,只保留真定、保定大半,主力会撤归山西,经营山西;第三,先前俘缴获的大小火器也都能交还贵部。”
“我想要的,自会挥兵去拿,用不着为难你们。倒是山东的徐鸿儒称帝在即,这人最近册封新东岳帝君,有锻造神兵之意图。就朝廷现在的兵力,想要荡平徐鸿儒所部,恐非易事。若等他造出神兵,这仗就更难了。”
桂王斟酌语气:“不知人公与徐鸿儒相比,孰强孰弱?”
“我杀之如宰鸡,可杀他对我无一分好处。”
周七说着露笑,从锅中捞出煮好的饺子,放入冰水中透凉面皮,又装入盘中,蘸着醋独自用食。
他见桂王疑惑,黄克瓒沉思,也知两人思索什么,就直言说:“我虽能力破千军以一敌万,可争夺天下不是靠杀人就行的。起码,就我个人看来仅靠杀人屠戮得来的天下存有太多瑕疵,与我想要的清明无垢的世道有本质不同。若是新天下,与皇明治世时并无本质区别,那我又何必起兵?”
“步步为营,打下一处地方,就能使一处地方安堵乐平,实不愿大军过境鸡犬不留。天下万民哪个不是父母生养的?若无必要,我也不想多造杀孽。只是太多的人不肯低头、顺服,那只好予以诛杀。”
说白了,现在的皇明朝廷想要投降,请他去做皇帝,他也是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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