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烦躁的书册扔于面前玉桌之上,她已经看了很久了,但直到现在却是一无所得,难免会烦躁。
“就连七煞那个杀才,都已经成功突破紫府境了,他的突破未使用任何辅助灵物,未来潜力惊人,就连老祖都要高看一眼。而我王家修士岂可落于此人之后?”
就在脑海当中思绪翻飞,令王婉仪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外面,突然有渺渺歌声隐约传来。
这是随行侍者忘记提升隔音法阵,若是完全开启了,是不可能有声音传进来的。
“这是什么声音?”
一手抚着楼阁红柱,一手轻抚额头,长发玄衣的女修这样皱眉问道。
闻言,在左右服侍的侍女面面相觑、有些惊惶时,一名宗门蓝衣执事立刻就跑入进来,他恭谨行礼后这样言道:
“禀告师祖,是幻心宗搭乘灵舟的修士,正在举办千秀法会,这是惯有的常例了,却是疏忽惊扰到师祖,徒孙立刻就出去把他们遣散。”
“……倒也不必了,既然是惯有的常例,那也就不需要因我的到来而做出改变。”
紫府境的上修,若是静得下心,就算是山崩于身侧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心神专注。若是自身灵台搅扰,那么外界如何的清净也是没有意义的。
王婉仪自己手中清楚这一点,挥一挥手让那名宗门蓝衣执事退了下去,而她自身也来到亭台楼阁的栏杆前,向下方望去:
只见处处飞灯悬挂,一片通明,人头攒动,异常热闹。
而这时张烈也身在其中,灵舟中下层的房间可是没有隔音法阵的,听到外面轻歌曼舞之声,张烈也不是非得在这个时候刻苦,合上了剑谱,他便走出了房间。
大型灵舟的甲板极为宽敞,并且完全是金虹谷宗门地界,安全上也有保障,所以边边角角处甚至有人摆摊儿交易,草药、法器、灵符,虽然都不是很高阶,但也一应俱全。
“晚会、夜市?”
甲板上的两侧横摆着长桌,长桌之上各种美食应有尽有,只是大部分都并不是灵食,仅仅只是普通的食物。
而在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些幻心宗修士的歌舞了,幻心宗的男性修士长于长琴萧笛等等乐器,此宗的女修则长于歌舞,那些体态婀娜长裙飘动的美貌女修飞天而舞,虽然有灵光遮掩,裙下实际上看不清楚的,但是还是很引人驻足。
“啊,这样的法会也没有什么成本,金虹谷出地方,幻心宗出人手,赚到了灵石官方、管事,两宗做事的人都可以分润好处,甚至提升了多数人乘坐灵舟的体验,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供养宗门的大型灵舟,极为消耗灵石,因此不可能是只拉金虹谷、幻心教这些宗门修士的,普通的散修修士也要拉,既起到了作为交通之中转枢纽的作用,又可以收取灵石添补消耗。
在四周的人话语声中,张烈已经知道这个夜市被称之为千秀法会,已经举办过多次了,在场甚至有人是专门来参加这个法会的。
“对我来说算是意料之外的余兴节目,增长一下见闻也好。”
目光一一扫过甲板上那些散修摊贩的地摊,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心动的东西,对此张烈也并不觉得意外,好的东西通常都是在店铺里,散修修炼艰难一个灵石恨不能掰成两块花,想在他们的手上捡漏?其实是颇不容易的事。
买的没有卖的精,多数情况下不被他们给坑了就已经不容易了。
转了两圈,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让自己心动的物品。张烈就来到了接近甲板中央,那些幻心宗修士正在进行表演的区域。
就在这时,公众表演恰巧结束,水行法阵升起,这个时候如果不交灵石获得玉符走入其中,通过水幕就只能看得隐隐约约,听得不甚清楚。
要的灵石也不算多,只是两块下品灵石而已,张烈交了灵石走入水幕当中,只觉脚下一软,才发现不知何时甲板地面上铺满了大量缤纷的花木。
紧接着,穿着清凉的幻心教美貌女修们欢快的飞落进来,就像一群无忧无虑邻家女孩,亦或一群神话传说中的山鬼。
奔跑到中途时,她们的身子突然静止了。
两条光洁莲藕般地玉臂缓缓伸展向上,就像徐徐绽放地花枝。一支支纤纤玉指或并或立,手形不断变换,便如骄傲地孔雀舞蹈。
身披轻纱,但在她们的手腕脚腕上都系着金色的铃铛,指甲也是金色的,在月色下颤动,闪烁着冷冽地光泽: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配合着四周琴声萧笛的伴奏,这群幻心宗的女修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一片迷离静谧的梦境当中。
就算是张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声色悦耳入目极妍,尤其是幻心宗一众女修当中,乘赤豹而领舞的女子。
黑发如墨,玉肌如雪,在她的身上既有着少女的天真,又有着女孩的清涩,还有着妇女的丰韵,甚至还带着母性的美感。
只有可以探索生命进化的修仙世界,才会有这样的经历,孕育出这样的女子。
她可能已经身为人母了,然而修为突破筑基成功,再返归青春年华,因此才能做到同时兼具女性各个时期的美感。
“生能尽欢,死有何憾?在爱欲性灵的光辉之下,畅饮美酒纵意高歌,直至不朽。”
“如此的自然天真不染于物,已近乎道了。不过这种道路,无论怎么看还是带着一些魔道的影子,并不是大多数人玩得好的。”
心中虽然做出这样感慨判断,然而张烈也并不否认眼前的景色极尽悦目。
他因此一时间觉得有些寡淡,翻手从坤山戒取出一葫芦酒,打开塞子,一股辛辣的酒气飘出,张烈举起仰头吞服,咕嘟咕嘟得畅快痛饮。
“你这个人倒是胆气不小,如此低弱的修为佩戴一枚三阶中品的戒子到处乱跑,也不怕丢了性命吗?”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传来这样的话语声。
张烈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名戴着斗笠遮住面容的黑衣玄服修士。
“这枚戒指灵机隐晦,而且是我的战利品换取下来的代价最小,更何况我长期呆在宗门当中,应该没有谁会为一枚三阶中品的戒指杀到金虹谷去。老兄,喝酒吗?我自己泡的烧刀入喉,尝一尝。”
会交灵石进入这里观赏美人如玉的,当然就是乾修,张烈随手将手中酒葫芦掷了过去,那名黑衣修士翻手接下。
“生能尽欢,死有何憾?只为你这句话,我便与你共饮一杯。”说着黑衣修士举起酒葫在未接触自己的情况下,将辛辣酒水倾倒,酒流如注如鲸吞吸。
喝完之后,黑衣修士将已然空了的酒葫还掷给张烈,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张烈拿着已然空空如也的酒葫一脸懵逼:“我只是让你喝一口,没有让你全喝光啊。真的都喝光了,一口都没给我剩?”
张烈高举晃了晃酒葫,发现真的是一滴酒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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