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有心开口试探一二,只是看女儿决绝的样子,这改嫁二字。
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便当父女两个相对无言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喧哗声。
“你且将养一会儿身子,为父出去瞧瞧。”
张教头心中也着实忐忑,生怕是蔡烁按捺不住,想要过来霸王硬上弓,到时候以女儿刚烈的性子,说不得便要香消玉殒;到时只剩下老两口,活着又有什么滋味!
等张教头来到门外之后,却有两拨人马拿着刀枪棍棒在对峙。
门口一队面容冷峻,气势不凡,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看管林家宅院的蔡府家丁;而另一队人马,各个趾高气昂,为首的青年更是流里流气,颇有些无赖模样。
青年身边却有一中年文士,羽扇纶巾,作古人打扮。
张教头摸不清是何状况,想到家中只有孤寡老弱,只能先躲在门后静观其变。
“衙内,不是小人与你为难,只是小郎此前有过交待,除了林教头回来,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是有闲杂人等闯入其中,便拿小人这颗脑袋当夜壶!”
蔡府家丁为首一个高大威猛的,冲着那流气嚣张的青年恭敬施礼,只是言语间寸步不让。
“蔡崇礼,你别以为你是蔡烁的奶兄我便不敢动你!”那青年上前高声骂道:“惹急了我,拿你的脑袋当鞠球踢,他蔡烁又能奈我何?!论官家最宠幸的…..”
“衙内!”青年身旁的文士却是轻轻挥动羽扇,拦在青年身前。
“加亮先生,你这是何意?”青年瞪眼,已然有些恼怒。
“衙内,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那文士低声安抚着:“衙内忍一时之气,切莫操之过急,只要按计策来,管教林娘子对衙内倾心不二。”
“衙内试想,光是要了林娘子的身子有甚趣味,俘虏林娘子的心才是要紧的….”
那文士温言安抚住青年,这才冲着蔡崇礼拱手道:“这位大哥有礼了,我家衙内性子急了些,心却是好的。只因这家林教头得罪了府上小公子,现今生死未卜。”
“我家衙内不敢为教头申辩,只是一向钦佩军中的好汉,与林教头神交已久,想到教头家中老母发妻无人照料,又怕泼皮无赖滋扰,这才前来看顾一二!”
“这也是我家衙内爱惜人才,为官家分忧之意!”
“是极!是极!加亮先生说的便是我的意思!”
那青年听了文士的说法,颇为高兴,想起身旁文士前两日讲的典故,也不管合不合时宜便连声道:“我和林教头,可是托妻献子的交情,你还不给我让开!”
“敢问先生名讳?!”蔡崇礼眯着眼睛瞧向中年文士。
“不才吴用,表字学究,承蒙江湖上兄弟看得起,送了个智多星的诨号,虽读圣贤书却也参禅悟道,也有人唤我加亮先生。”那文士轻摇羽扇,一副名仕做派。
蔡崇礼面色当即放了下来,哼道:“加亮先生,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太师府和太尉府的事情,你这小小的身板可担不起!还有高衙内,你如此行事,太尉大人知道么!”
原来这文士正是山东济州郓城县东溪村私塾先生,原本该上梁山的智多星吴用!
而那流里流气的青年,正是太尉高俅的螟蛉之子,原先的叔伯兄弟高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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