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仁将锦盒放在赵子谦面前,笑着说道:“聊表心意,明日事成,还有重谢。”
“秦公子放心,明日文会,便是韩复身败名裂之时。”赵子谦笑着回应,遂故作怅然,叹道:“窃人文果,毁人声誉,为我辈读书人所不耻。老夫只帮一次,下不为例。”
当真虚伪。
秦维仁心中冷笑,面上恭维道:“晚辈谨记。”
恰在这时,一人匆忙进来,见二人交谈,乖乖站立一旁,安静等候。
秦维仁见此,起身说道:“晚辈告辞,提前恭贺赵先生于明日文会声名鹊起。”
“我在意的并非名声。”赵子谦强调道。
“是晚辈肤浅了。”
秦维仁转身离开,自有下人引路。
赵子谦转头,看向适才进来那人,问道:“如何?”
那人回道:“赵先生,兰桂书坊不识抬举,说是已有孙大儒的《雅经》批注,拒绝刊授您的著作。”
兰桂书坊,乃定兴最大书坊,多半读书人的买书之处。
若是能将学识成果寄于兰桂书坊售卖,用不了多久,便可积累一定声望。
赵子谦夜以继日,以自身见解重新批注《雅经》,本欲借此扬名。
谁知兰桂书坊竟是拒售。
顿时,他面色深沉,遂露冷笑,哼道:“无妨,明日过后,他们自会上门求我。”
前几日,秦维仁找上门来,与他谋划针对韩复之计。
赵子谦虽然心动,但本想拒绝,奈何...秦家给的太多。
面前那珠黄花梨手串,不足十之一二。
此事若成,那七首经典诗词将冠于他之名下,他也将因此声名大噪,获利颇丰。
权衡再三,没有理由拒绝。
过了明日,世人皆知七首诗词皆出他手,韩复不过偷盗之辈时,兰桂书坊必定上门赔礼。
....
夜,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自墨水泼身之后,百里明达再也不敢蹲听墙角。
百里茗素执笔于案牍前,临摹韩复字迹,全神贯注。
韩复立于一旁,俯看不语。
“夫君明日要去荷园文会?”百里茗素笔行不顿,忽然问道。
韩复点头,说道:“收到一张请帖,便去看看热闹,整日闷在府中,却也无趣。”
严格来讲,这个热闹韩复并不想凑。
但他对于胥朝文人属实好奇,不知都是什么水准,所以前去见识一二。
百里茗素笑道:“我也会去。”
“你也去?”韩复怔住。
“夫君不知道?”百里茗素抬眸笑问。
韩复疑惑问道:“知道什么?”
“每次文会,都分两处。书生学子们探讨学问是为一处,闺中小姐们交心聚会是为一处。荷园文会亦不例外。两处隔着回廊,许多未嫁少女借机关注文会,求得如意郎君。你我虽已成婚,但我仍旧收到请帖,原本是不想去的,既然夫君要去,我便也去看看吧。”
韩复恍然,笑着点头,道:“好。”
小康十三年,九月十六日,午后。
荷园文会如期举行,文人墨客接踵而至,春风得意。
未能收到请帖之人,只能站在荷园之外,等待园中消息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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