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仓廪随之来到外廊,帮他拍了拍脊背。黄柏钧激烈地咳嗽了一阵,才喘匀了气息,“这个研究所,一年前就是我的了,不过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说罢在内墙的一个类似消防栓的柜子上按了掌纹,解开柜子的密码。柜门打开,一个类似吸尘器的服务机器人移动出来。
服务机器人滑动到研究所的各项设施及物品前,释放出一片光波将其化为细碎的颗粒,再分门别类吸入封存,以便于后续回收处理。一会儿功夫,研究所内只剩下空旷的空间。
黄柏钧用力抿着嘴,修长的脸上皱纹越陷越深,整个人像抽空了似得,削瘦的身体愈加佝偻,头上冒出了白发,眼见得老了几岁。
荣仓廪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个声音”告诉他,“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心境,当年倾注了心血研究的博士论文,被导师批驳得一无是处,撕心裂肺、心如死灰,差点抑郁。幸亏“他”吃过的苦多,耐受力强,改变了研究方向,才顺利地完成了毕业课题。
黄柏钧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空旷的空间,扭头上了飞行器。
荣仓廪随着上了飞行器坐定,问道:“师弟,不知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好,无论如何问一句,你真的要不要帮忙?”
黄柏钧苦笑道:“师兄,你问这一句我就感激不尽了。世事难料,需要时一定会找你的。不过关于我的事情,请保密!”
荣仓廪知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一定!”
飞行器沿着来路,向中央赛场飞去,黄柏钧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是张全家福。中间坐着两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是他的父母。老人身后站着黄柏钧和妻子邰丽雅,妻子手里抱着小奶娃。照片的背景是医院的产房,应该是孩子刚生下没多久拍摄的。照片并不精致,过了塑,便于保存。
黄柏钧摩挲着照片说,儿子一岁多,刚学会走路,咿咿呀呀地学说话。平常累了回到家,看到儿子的笑容,真让人心都化了,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光。
看他一副不舍的样子,荣仓廪心想,他这一走,孩子是最可怜的。
黄柏钧又说,以前听妻子的河东狮吼,杀人的心都有,现在想起来,与亲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荣仓廪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听他往下说。
黄柏钧接着说道,父母年岁已大,自己没能给他们带来幸福快乐的生活,还让他们整天操心,真是愧疚和心酸。
荣仓廪心中感叹,自己穿越到这个宇宙,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不在了,不知道心里会有多难受呢,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
听黄柏钧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荣仓廪心想,也许万导师能劝劝他,说道:“今天元宵节,一起去万导师家吃晚饭?”
黄柏钧迟疑着摇摇头,“不了!”
飞行器到达中央赛场,荣仓廪想起一事,“你还没有把家庭住址发给我呢。”
“看我,这都忘了!”黄柏钧苦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照片背面写了一个坐标,递给了荣仓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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