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马厂长的讲述后,秦正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板着面孔问道:“马厂长,你们学校的这个要求也太过了些吧?我们出钱印出来的东西学校白白拿去用?这有些不妥吧?如果只是几份十几份的话我在这就能做主,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可您别忘记这可是近千册啊!算下来这多少钱您可是厂长,您不比我清楚?您觉得这么做合适不?”
说着,秦正国抬起屁股站起,有些生气道:“您是长辈,我们是晚辈,原本有些话不合适讲,可您也知道我们就是普通知青,又不是地主老财资本家,弄这东西的钱都是几个朋友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钱,这么多钱白白地丢水里,这不是打土豪分田地么?天底下哪里有这个道理?”
秦正国摆出一副就要拔腿走人的架势,瞧他这反应马厂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因为秦正国的话太过,而是以己度人学校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人家不是没花钱,既收了人家租金和资料费还要白白拿这么多成品,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如果放在马厂长身上也受不了。
可这事都已经到这程度上了,周校长那边已应了下来,如果秦正国现在撂挑子不干这不把自己逼到墙角了么?当即马厂长有些急了,急忙拦住秦正国和顾杰,同时一个劲地向宋援朝使眼色。
“正国,你别生气。”一旁的宋援朝连忙上前拦住秦正国,满面歉意道:“这也是突发情况,昨天不和你提过一嘴了么?”
“提过?对啊!你是提过,可你没说要这么多啊!一门就要300册,三门加起来小一千呢!你算算要多少钱?现在老百姓一个月才赚多少?这不开玩笑么?怪不得都说你们沪海人精明,原来就是这么干事的?”秦正国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说得宋援朝脸上一僵。
别说宋援朝了,就连马厂长听了都觉得有些脸红。
沪海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也是最早和西方接触的地方,每一个沪海人心中都有作为沪海人的骄傲,而且沪海人最讲究契约精神,这点也是公认的。而现在秦正国一个外地知青指着宋援朝的鼻子说这样的话,简直让他们觉得丢脸。
“正国,这事再商量嘛,既然大家都谈到这一步了,你现在再去找其他单位这时间也紧,倒不如大家坐下来再好好商量商量,拿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出来?”宋援朝尴尬的表情挤出笑容,满是诚恳:“都是朋友,千万不要伤和气,看我面子上好不好?”
说着,宋援朝向马厂长拼命眨眼,马厂长这时候也回过了神,赶紧道:“对对,援朝说的对,你位小同志你脾气也太急了些,我没说不能商量啊,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嘛,只要我们能够接受。”
秦正国看了眼宋援朝,再看看赔笑的马厂长,似乎气消了些:“对不起,我们辽东人就这点不好,脾气太直,性格冲,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这炮筒子脾气,直来直去总比藏着掖着好,话说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厉害呢。小秦同志,你是安东人?安东可是个好地方啊,当年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我们的部队就是从安东出发的,我那时候就在渡江的队伍里,对安东一草一木至今记忆犹新啊!”
马厂长感慨道,说起了他年轻时随军参加抗美援朝的往事,这一说倒是引起了秦正国的兴趣,尤其是当马厂长说到自己随部队抵达安东驻扎的时候,秦正国还惊讶的发现马厂长他们驻扎的地方离他家并不远,说不定自己家老爷子当年还见过年轻时候的马厂长呢。
随着马厂长说起这个事,一时间双方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抽了两支烟,马厂长话题一转,又说起了眼前的事。
“小秦呀,这事要说起来的确是我们学校这边考虑不周,可是学校这边也难啊!”马厂长又递了支烟过去,开始吐起了苦水,什么上级拨款不足啦,学校缺少经费啦,学生学习不容易啦,老师们为了高考又多么辛苦啦。
这些话说了一大堆,最后马厂长诚恳地对秦正国道:“小秦啊,情况就是这个样,所以能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你看呢?”
秦正国没说话,默默抽着烟似乎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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