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步军在野外打不过马战的骑兵。
金人的骑兵并不是特别厉害,即便是灭了辽国,辽国三分之二的国土,仍然不在金人手上,反而被蒙古各部落瓜分。
金人不是不想全部吞并辽土,只是但是损失太大,伤及了国本,在蒙古各部虎视眈眈之下,掌控一方没了依仗。
草原贫瘠,民风凶悍,据守不容易,哪有打大宋轻松,中原繁华富庶,宋军一战击溃。
归根结底,还是欺负宋军不能野战。
“本王也看过汴京传来的通报了,领军者是李格非的侄孙,李清照的侄儿?”
“正式,此人年岁不大,却精通格物,尤其冶炼,他制造的硬弩,远胜黄灿制造的神臂弩!”
宗泽一招手,就有磁州吏员抱着硬弩送到了康王和相州知州汪伯彦面前。
康王接过弩箭,在磁州官吏的指导下,轻松的上膛,射击,正中篝火边的靶心。
他吃了一惊,自己自幼练习箭法,好不容易能开硬弓,百步穿杨,白练了。
兵士拿起这硬弩,顺着瞄准就可以击中标靶,弩箭的贯穿力道比自己能拉开的硬弓还大。
百感交集。
宗泽再次鞠躬发言。
“李敬,李二郎曾言,宋金全面大战,已然拉开帷幕,不把金兵打痛,打残,金人绝无诚意和大宋议和!如果康王执意北上,建议稍等半月,等岳飞到来,到时跟种彦鸿,李敬一起带兵护驾,报康王万全!”
宗泽此话一出,一侧护送康王北上议和的将领纷纷站起来,一个个怒目而视,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一边的汪伯彦急忙起身。
“宗知州切莫再言北上,肃王已经深陷金国,康王上次可以脱身乃是大难不死,岂能再次存有侥幸之心!”
正在这时候,黄灿拉着李敬和种彦鸿出现在了场上。
种彦鸿两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确定了一件事。
所与人把焦点就放在李敬身上。
康王右侧那帮人,一个个不怀好意。
汪伯彦再次开口。
“李二郎,我听李通判说,李指挥使是章丘明光人,李格非先生侄孙?”
其实汪伯彦在汴京跟康泽是旧交,磁州围城的时候,相州附近都是金兵骑哨,相州拜见康王以后他都没想过跟他一起来。
磁州一仗,金狗犹如挨了一闷棍。
附近的骑哨都撤走了,接后又听说王云被刺杀,他才跑来磁州。
希望康王回到汴梁,帮他美言几句,让他调回京城做官。
“回大人,正是!”
尽管李敬不知道此人是谁,也没人介绍,看着五品官服,他还是鞠礼回应。
“本官听闻李易安所言,世人作梅词,下笔便俗。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也。可有此事?”
自家人的事,自家知道,李敬这姑姑酷爱酒后作词,满篇的豪情挥洒在纸上。
这句话言下之意是你们写梅花都不行,还要看我的。
此时此刻听汪伯彦翻出来。
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
无冤无仇,李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家伙了。
没有开口回应。
康王却开口了。
“此事本王也听说了,李清照还专门写了一首词作为示范,李二郎可知?”
宗泽简直无语了,金狗重兵压境,汴京危在旦夕。
本应一起谋划抗金之策,怎么一扯,扯到李清照身上去了。
他倒是晓得这句“狂言”是李清照为词作《孤雁儿》所写的词序,所谓“词序”,就是写在词作前面的序言,用以说明写作目的或写作背景。
看着李敬没有开口,也不好说话。
《孤雁儿》虽好,在世人眼中,未必比得上王安石之《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也未必比得上苏子瞻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难道二郎没有听过你姑姑之词?”
眼看着汪伯彦咄咄逼人,黄灿嘴角翘了起来。
都是汴京官场混出来的老狐狸,你在我面前唱什么聊斋啊。
这混球肯定在康王路过相州时候投靠了,获得了康王承诺,又担心康王手上资源有限,如果宗泽和宗泽再推荐手中人才,会让康王在举荐时候左右摇摆。
你无非想用《孤雁儿》的词序,证明李家人狂妄,才能不过如此。
从而否定李家人,否定宗泽看人眼光有问题。
想起昔日李敬在山谷中激励义军那首咏石灰的诗,他确定李敬也能写出大作,能看清楚汪伯彦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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