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淡淡的道:“告诉罗姑比,本单于不想看到踩踏事件。吾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所部秩序,如果不然,他这个右谷蠡王就不要当了!”
只要结果,不管过程,这是领导群体的通常作风。
斥候低着头抱拳行礼,转身纵马往右谷蠡部疾驰。
于单趁机纵马上前与军臣并列而行:“大单于,这场火起的有些古怪。”
军臣单于勒紧缰绳冷笑:“不用猜,定是那汉人之谋!其埋伏不成,企图在这马邑谷口将吾等拖住,逼迫主力决战。可惜了,吾可没那么傻,尔等想决战,吾偏不给这个机会!”
他扭头吩咐:“传吾命令,各部加快速度,两个时辰后,必须全部撤出武州塞!”
倏而,一斥候骑马急匆匆穿越人群,高声汇报:
“单于!有一股汉军从西侧而来,向右谷蠡部冲杀去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军臣单于对儿子笑了笑,转而注视前来汇报的斥候,冷静高喝,“何人领兵?苏意?李广?还是程不识?”
“都不是!”斥候跟着萨满学过隶书,回忆着知识,回禀道:“汉军打着一杆破烂的羊皮旗帜,上书‘谌’!”
“‘谌’?”
军臣愣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汉人中将领不是以李姓居多吗?
这个“谌”是什么鬼?
军臣绞尽脑汁想不明白,对一旁唤了一声:“中行说,汝对汉人最为了解,可知汉人姓‘谌’的将领?”
一个汉人模样、鬓发苍白的七十多岁老头儿从诸多单于亲卫中走出来,大笑:“单于毋忧,周亚夫死后,汉人无骁勇善战之将,这人怕是刘彻小儿遣来送死的无名小将吧。”
“呵,刘彻小儿竟然派遣一无名之辈糊弄本单于!正好拿这小子来发泄吾之愤怒!”
军臣不怒反笑,扭头下达命令:
“于单!率尔左贤部兵马去把这群汉人杀了!吾要拿这群人的脑袋祭奠萨满神!”
“遵单于令!”
于单邪笑,挥挥手,准备领着所部万骑向不请自来的汉军迫近。
突然,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
“且慢。”
军臣挑了挑眉,锁定出声人后,原本狰狞的面庞变得柔和许多。
他匈奴能够一直在骚扰汉军中处于胜多败少之地,多亏了这位跟随和亲队伍到来的老人。
就连当年父亲老上单于迫近长安,都是这位老人的谋划。
“中行说还有要交代的吗?”
“于单殿下,切记不可恋战。”中行说咳嗽几声,累的脸色发红,谆谆叮嘱:“汉人想与我军主力交战,浪费时间越长,吾侪越被动。若半个时辰拿不下这群汉军,就放任他们去吧!当务之急是撤出武州塞。”
匈奴多骑。
中行说作为想要汉覆灭的汉人,自然不希望匈奴精锐全部困在武州塞内的狭窄草原内。
辽阔无垠的草原才是匈奴勇士们真正的战场。
于单嘴角扬起,轻蔑笑道:“阿翁轻看吾啦!一群宵小之徒耳,半个时辰足矣!”
话音刚落,这位年纪轻轻的匈奴左贤王便大手一挥,领着本部一半兵马--两个万骑,向西侧迂回包抄。
左贤王部精锐在夜幕下张开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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