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深夜时分,洛阳城的定鼎门忽然开启,一队快骑闪电般冲出城门,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策马狂奔的冯广孝一脸焦虑之色,恨不得胯下坐骑生出双翼,倏忽之间就飞到长安城。
后院起火,他能不着急吗?
过去的几天里,他始终关注着长安城梨园总部的消息,虽然有几分警惕之心,但更多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天运司这么多年积压下来的问题,冯广孝心里清楚着呢,连他都拿不出好的办法去解决,遑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况且不说他这边了,庆王李琮把持天运司多年,亲信党羽无数,又怎么会由得一个小屁孩乱来?
所以冯广孝冷眼看着高莽在那里上蹿下跳的瞎折腾,认定高莽肯定会碰个头破血流,落得个惨淡收场,到时候他再上演一出王者归来,去收拾高莽制造的烂摊子,岂不美哉?
然而冯广孝万万没想到,高莽这个小王八蛋一点都不讲武德,一顿乱拳打出去后,竟然真的让他打开了局面。
意外惊慌之下,冯广孝得到高人指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原本冯广孝以为,高莽主推的天运司改制,首先损害到的是庆王李琮的利益,庆王是皇子又是天运司名义上的一把手,以庆王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高莽侵犯他的利益。
一旦庆王向着高莽展开了反击,那他这个渔翁不正好可以从中得利吗?
然而冯广孝却忘了,庆王乃是皇帝的长子,理论上,庆王也有问鼎太子之位的可能性。
当前的时局下,太子之争的站队其实已经完成了,一者是寿王李琩一派,一者是忠王李亨一派,旁人都能一目了然。
不管是忠王一派的人还是寿王一派的人,即便是皇帝本人,恐怕都不愿意庆王卷入到夺嫡之争,横生枝节。
所以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庆王,但凡庆王敢发声或者站出来刷一点存在感,无数道弹劾分分钟就能埋了庆王。
庆王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他躲在家里尚且惶惶不可终日,又怎么敢在天运司有所行动,让外人抓了把柄。
他真要敢这么干了,一顶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大帽子,分分钟就能扣在他头上,把他彻底给压垮。
正因如此,庆王才不敢出面干涉高莽的改制,由此造成天运司总部权力的真空,被高莽轻易渗透了进去。
高莽大概早就料定庆王不敢乱动,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进入梨园如入无人之境。
冯广孝心里懊悔万分,他一心想做个得利的渔翁,可闹不好就被架空成一个边缘人。
庆王的人现在不敢出头,他作为天运司另一个山头的人物又远在洛阳鞭长莫及,不就相当于把权力拱手让给了高莽嘛。
虽然归心似箭,策马狂奔的冯广孝心里也有一些发憷,因为返回长安后,他就要和高莽正面交锋了。
发自内心的,他是真的开始忌惮高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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