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吴江是什么地方?当年他考童生,连考三次,才侥幸过关,考中秀才时,已年近三旬,精疲力惫,实在没心力去考举人了。
在他眼里,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尚且如此,王宵临时抱佛脚,又能考出什么?
不过他犯不着打击人,最多落榜便是,而且做保按例收二两银子,每到考季,县里的秀才都能小发一笔,少则十来两,多则数百两,这钱不赚白不赚。
于是略一点头:“可以!”
随即挥笔写了张保结,递给王宵。
“先生费心了!”
王宵接过保结,取出二两银子,奉在了案头。
卢秀才淡淡看了眼,并不说话,读书人讲究清高,虽然收了银子,但还是要表现出视钱财如粪土的气概。
“若无他事,学生就告辞了。”
王宵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你且稍等!”
卢秀才却唤住王宵,进了里屋,不片刻,捧出一叠书册道:“这是我历次考童生试和府试院试整理出的些许心得,还有些随手写的札记,你可拿去看一看。”
“哦?”
王宵心神微震,别看卢秀才没什么过人的天资,但他毕竟是现代人,研究的也是明清科举,对异时空的科举不甚了解,而卢秀才给的,正是最基础的知识,也是他所欠缺的部分,或能让他更好的融入这个时代。
“先生大恩,学生没齿难忘!”
王宵极为正式的深深一躬!
“我与你父好歹相识一场,能帮的只有这些了,去罢!”
卢秀才微笑点了点头。
王宵再施一礼,捧着书册离去。
出了卢家,王宵又找了四户身家清白的街坊为自己做保,别人都同情他家的遭遇,倒也没刁难他,爽快的出具了保书。
傍晚时分,王宵与十四娘回了家。
“宵儿,怎样了?”
李氏迫不及待的问道。
“怕是婚事保不住了……”
王宵把情况捡能说的道出。
“哎~~”
李氏叹了口气道:“张树铮与你爹也算是至交,当年酒后,为你和灵儿订了亲事,我们家与织造局黄太监关系不错,没少帮他,否则苏州那么多做茶的,凭什么他家能脱颖而出?却不料……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啊,算了,不说了,先用膳罢。”
“娘先把银子收好。”
王宵把得自张家的一百两银子取出。
李氏心情复杂,她清楚对于张家来说,一百两银子如打发乞丐,怕是爱儿没少受辱,可家里确实是山穷水尽,又要维持体面,不拿不行。
家里究竟剩多少银子,外人虽不清楚,却可以通过采买推断,如果尽去买些倒箩菜,舍不得买鸡鸭鱼肉,没两天就能被人看出虚实。
只怕要债的又要上门了。
难啊!
最终,李氏接过银子,收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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