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是外乡人!
“还不快上?”
朱律催促。
“叉出去!”
“叉出去!”
一群仆役纷纷上前,揪着男的,抱着女的,就往外面拖。
“干什么干什么?”
“快把手拿开!”
“手往哪儿放啊!”
“啊,不要碰这里!”
仆役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看人下刀子的货,拖女眷的,虽不敢当众怎么样,但上下其手,大揩豆腐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没办法,历来女人弱势,和男人揪成一团,能不吃亏么?
舅妈们还好些,年纪大了,不大在乎,两个表哥的媳妇就惨了,连想死的心都有,偏偏这种事情不好过于声张,被揩了油还得吃个哑巴亏。
“哎~~”
李氏叹了口气。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哎唷哎唷!”
陆陆续续,一家人被拖了出去,赖门口不走,捶胸顿足,哭爹喊娘,当场撒起了泼。
一阵轰隆隆的开门声,邻居们纷纷围观。
“诸位乡亲,家里出了丑事,我本不愿张扬,可我的哥哥们,实在太过份了,不仅要侵夺我家的家业,还给宵儿身上泼脏水啊……”
李氏大声控诉起来。
或许是真的伤透了心,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大哭。
其实邻居们心里有数,穷亲戚上门投靠,不外乎两个结果。
一是老实本份,认清自己的定位,踏踏实实做事,大河水涨小河满,跟着主家一起受益,这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
可惜世上明白人少,贪吝者多,妄图侵夺主家财产,恰好王家没有男人主持,给钻了空子!
“还有脸闹,也不拎拎自个儿啥德性!”
“快走,不然报官了,本县太爷与王公子是至交,真要落到县里,就凭你们贪墨的银子,非得打个四十大板不可,还得吐出来!”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王夫人敦厚心善,咱们邻里乡亲可不能坐视,再不滚真报官啦!”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
他们也有家有业,最恨这种你拉他一把,他却贪你家产的恶行,况且王宵的口碑向来不错,又中了状元,邻居不帮王家,难道帮外乡人?
“好,好,李青情,你够狠,自今日起,我李家没你这个女儿,我代表死去的爹,将你逐出家门,我们走!”
大舅亮着狠话,与家人互相搀扶,灰溜溜的跑了。
“多谢乡亲们,多谢乡亲们了!”
李氏抹着眼泪称谢。
“夫人不必伤心,谁家没几个畜生,这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夫人你有个好儿子,什么都有了,他日你家相公再回来,一家子就团圆啦!”
邻居们劝说了番,各自离去。
“多谢两位贤侄及时赶来,要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李氏又转回身道。
“夫人客气了!”
朱律与孟宪相视一眼,双双点头,刚好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和李氏交待一下。
李家人狼狈离去之后,并未离城,而是找到张家,用力拍门。
“谁呀?”
张家门前小窗打开,管家探出脑袋。
大舅哭嚎道:“张大少爷可在,我们被那臭娘们儿赶出来啦,求大少爷再给拿个主意。”
管家面色一变,斥道:“哪来的疯子,我家大少爷不认识你们!”
“哟!”
大舅妈叉着腰,如泼妇般,哟了一声:“当初可不是这样说,你家大少爷找上门,给我们当家的出了主意,让我们占了四妹的家产,他说你家四公子朝中有人,是金陵知府贾雨村的入室弟子,是荣国府的座上客,还入了北静王爷的眼,会为我们撑腰。
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鬼话,结果被赶走了,现在我们什么都没了,叫大公子出来,不给个说法,我们誓不罢休!”
“别嚷嚷,等一下!”
管家连忙喝住,与王家斗归斗,却是在台面下斗,挑唆王家的亲戚去侵吞王家的家产,怎么看怎么阴险恶毒,传出去张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哼!”
大舅妈如斗胜的母鸡,听着门后脚步声远去,得意的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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