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圣到底要做什么?”
北静王烦躁道。
小皇帝刚刚登基,正是踌躇满志,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之时,却不料,出了这种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哎~~”
张成琳叹了口气道:“或许诸圣自有道理。”
他不由想到了千年前!
约千多年前,类似的事情也出过一次,儒家诸圣传法,皇权岌岌可危,道家看到了机会,乃有黄巾之乱,后汉轰然崩塌,之后是三百年乱世,在这期间,英才辈出,文臣一人能敌万千军,武将可移山拨岳。
佛门则出了达摩、鸩摩罗什、佛图澄、支遁、法显等一批名僧。
道门也有葛洪夫妻、许逊、陆静修、陶弘景、寇谦之等天才人物出现。
可以说,这是一个耀眼的时代,却绝非江山、社稷与百姓之福!
北静王又道:“可否封禁文英殿,不许儒生受法?”
高明摇摇头道:“若是数人,几十上百人,并无不可,可天下万千学子如何面对?”
“这……”
北静王神情一滞。
是的,诸圣传法,朝廷却阻挠,怕是转眼就会被天下万千学子与科举官员的怒火淹没。
内阁商议半晌,也没商议出个结果,最终各自散去,既然该发生的事情避免不了,就得为自家考虑了。
除了北静王年龄不大,哪家没有子侄?恩科就是机会,运作个功名,习得儒家神通,退则撑着家族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不倒,进则逆流而上,壮大门阀,甚至……更进一步?
北静王也回了府,心情沉闷,心事重重。
“王爷,法海禅师求见!”
这时,有仆役通报。
“哦,快请!”
北静王唤道。
“是!”
仆役施礼离去。
“阿弥陀佛~~”
不片刻,法海进殿,喧了声佛号,施礼道:“贫僧见过王爷!”
“禅师不必多礼!”
北静王摆了摆手,直直看去。
“谢王爷!”
法海称了谢,便道:“王爷可是为儒家诸圣传法之事烦忧?”
“哼!”
北静王哼道:“这帮子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就敢肆意妄为,若是掌握了神通,天下非得动乱不可,禅师既为此事而来,可有教我?”
法海道:“日升月落,星斗耀华,非人力所能为,儒家诸圣既决心已下,不过是两害权衡取其轻罢了,王爷纵有励精图治之心,也不可逆拂大势。
然则,天下非儒门一家,佛门亦不愿天下大乱,愿与王爷携手,共护朝廷安宁。”
北静王虽年轻,却不傻,听了这话,暗暗冷笑,纵观佛门历史,哪一次不是在大乱中蓬勃发展?
越是乱世,越易于渡化世人。
恐怕最希望天下大乱的,便是佛门!
北静王并不表现出来,只是道:“佛门打算如何助孤?”
法海道:“广开寺院,广传佛法,以佛法靖人心,蔽浮言!”
北静王推托道:“朝廷府库空虚,哪来的银子为佛门新修观宇?”
法海徐徐道:“此事不难,佛门可向天下施主募捐。”
北静王心中一凛,他也有励精图治之心,心知这个口子一开,佛门将奉旨敛财,必势大难制,还会造成恶劣影响,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王爷可先考虑,贫僧告退了!”
法海再施一礼,转身离去,嘴角却有一抹嘲讽。
恩科过后,天下局面将迅速崩坏,他不怕北静王不答应他的要求。
北静王怔怔坐着,就觉各种烦心事接踵而来,贾家也有了少许脱离掌控的苗头,不禁唤道:“来人!”
“王爷!”
长史在堂下施礼。
北静王问道:“荣国府情形如何,还是那么热闹么?”
长史道:“国丧过后,荣国府每日宾来客往,大摆筵席,收受金银礼物无数。”
“呵,好大的胆子,国丧虽己出期,但屠宰禁令尚在,天天那么多宾客,难道寡吃青菜豆腐不成?”
北静王冷冷一笑。
长史试着问道:“要不要臣找些御史弹劾贾家?”
“不!”
北静王摆了摆手:“若是弹劾他,事情就大了,暂时孤还要仰仗西宫皇太后,你走一趟贾家,告诉老太太,孤将于一个月后纳夏家金桂为侧妃,望老太太把林姑娘也许给我,凑个双喜临门,届时一并抬回王府。”
“这……”
长史迟疑道:“王爷,听说林姑娘是宝二爷的命根子呐!”
北静王不耐烦的挥手道:“叫你去你就去,回来如实禀报!”
“是!”
长史不敢多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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