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状况,信无身后两人同时操刀而出,直奔罡痿。罡痿回头,冷笑着将摆弄够的灰袍猛地一甩,尸体径直向二人砸去。一人去接,接到尸体的同时,罡痿的双尖叉也洞穿了他的心口。
另一人避开飞来的尸体,直接挥刀来攻。罡痿也不躲闪,透过眼角余光,左手变换尖叉握法,尾刺向后一顶,用力一挑,另一人也肚烂肠穿。
“你等既是兄弟,一起上路并不孤独。”罡痿冷笑道,在衣服上抹着叉尖的血迹。
见罡痿如此羞辱,信无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新仇旧恨,一起算吧。呼啸着跃出,双刀如雪片飘下砍来,罡痿沉着应对,左右闪躲,搪挡自如。战三十余合,人群之中突施冷箭,罡痿紧急闪躲,信无借势一刀在罡痿的胸口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罡痿不禁一个趔趄。
罡痿看着信无,两眼放出愤怒的寒光,顿了一下,朝信无扑来。信无又是一刀落在胸口,罡痿不再闪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信无瞬间几分得意,稍作迟疑,左手肋下又是一刀,罡痿依旧未避刀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锋落在肋下时,罡痿握紧双叉,旋而侧进,自下而上,刺进了信无的下颚。钢叉透颅骨而出,信无当场毙命,其景惨状,不忍直视。在东海叱咤一时的白棉布,出乎意料地结束了自己动乱漂泊的一生。
忘川、流云、彣宇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既是在尊重传统,也是在给一个将领最后的尊重。
推倒直立在眼前尚未倒下的尸体,罡痿捂着自己的伤口,踉踉跄跄地捡起信无掉在地上的刀,用力指了指中州的方向,然后放声大笑,颤抖中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忘川欲回中州,而鬲津候欲将忘川消灭在海上。为了避免人王旧部凝聚,鬲津候绝不会允许忘川踏上中州的土地,水战也就成了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忘川在罡痿停留的岛上一边休养调整,一边加紧补充人员物资,至建元三年初,已有人员数千,船只百十余艘。同时分兵把守前伸小岛碣石和漓洲,以成犄角拱卫之势。
如今自己已经暴露,能做的只是等待着下一波来自中州规模更大的攻击。无论怎么躲避,只要还想回去,海上这关终究会到来,这是忘川和所有人员的共识。
将军罡痿惨败战死的消息传了回来,鬲津候和烟阳王不敢相信,错愕吃惊。
听到消息时,鬲津候正在品茗观画,茶水吐得满画布都是,火冒三丈,把茶杯摔得粉碎。一边封锁消息,防止靖王获悉,一边暗中准备力量,发誓想要将忘川消灭在茫茫东海之中。
一个想回,一个不让,一个想生,另一个却告诉你,你必须死。随着局势的发展,忘川与中州大地之间的冲突已不可避免。
建元二年后,烟阳王和鬲津候已经牢牢掌握了自己在河间地中川和南川的权力,并完全控制了所有出海口和沿岸泊港。论实力,他们的兵远多于忘川,训练水平也高于忘川组建不久的士兵,更要命的是,他们的长处正是忘川的短处—补给和岸防。
忘川在东海上,补给虽谈不上匮乏,但毕竟有限。中州大陆又长年西风劲吹,也就是说,鬲烟占据了上风向,而忘川的海中小岛是下游,必须要仰首而战。忘川胜罡痿后未趁势向中州进发,留在岛上补给休养,部分原因也在于此,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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