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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了!大人!要是您现在能拿出够弟兄们一两个月的食物出来,整个乌斯托克堡都是您的了!”
那人把头埋得极低,与罗恩印象里的三叩九跪颇有些类似。
这种颇有些扭曲人格尊严的礼仪其实在卡拉迪亚相当常见,库赛特人还保持着兀儿浑汗时期从东方草原上带过来的习俗,卡拉德帝国的文化里更是把亲吻一名贵族的脚面是作为最大的臣服。
作为一名时常与波耶有接触的士兵,他的脊梁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跪拜而扭曲。
只不过这一次他跪下得格外认真,不是屈从于波耶的权威与皮鞭,而是发自内心想要为这个给自己两个饼的人做事。
他十五岁就被抓来当兵,但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被抓来的。那时候他跑得慢了一步,没能跟上父兄躲进山里面,被波耶的人堵在一个洞里面。
那洞口极小,只有孩童的体型才能进出,但那群人却并不走,就在洞口外面住下。
一住就是一个星期,似乎是存了不把他饿死在洞穴里面就绝不回去的决心。
苔藓都被吃完,实在是挨不住饥饿,一周后的一天夜里,他循着粮食的香气不顾一切钻进了营地里。
一张饼,他知道那是陷阱,但他义无反顾地咬了下去。
躲藏在四周的男人嘻嘻哈哈地围堵上来,提溜起这只偷东西吃的臭老鼠,毒打和辱骂。
一张饼,他只咬了一口。
一口饼,让他给波耶卖了十年的命。
可当了兵,日子就好过了吗?
狗屁!
有战事的时候就不说了,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这些被抓来的人必须给波耶义务种田,哪里需要大兴土木修建东西了,他们同样得去!
这哪里还叫做什么兵?!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他至今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出战的时候,是镇压自己家乡的起义。
他亲眼看见当初一个个帮助自己脱逃的同乡亲友死在刀枪之下,他甚至还亲手杀死了其中一个人!
因为他不杀人,督战的人就要杀他。
那一战,他杀了两个人,割下他们的脑袋,给波耶换了两个饼子。
一个脑袋换一个。
他坐在高高的骨堆旁边,吃下了参军以来的第一顿饱饭。
所以,他说自己无时无刻不再盼着波耶死,并非是假话。
所以,罗恩给的那两个饼子,吃下去了,被消化成了滔天的恨,难言的苦!
“大人!其实我那远房表兄比约恩,安排这次交易也没有什么好心!”
乌斯托克堡士兵抬头认真对答,“他让我来与您协商的同时,还安排了别人与那些成了气候的强盗们和谈,只要你们一旦出兵离开乌斯托克村,强盗就会来洗劫这里!”
“他想要试图让你们两者碰个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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