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楼主,后悔吗?”
刘守有冰冷地看着眼前几乎咽气的谢乘年,没有丝毫的惋惜,只是冷言嘲讽,显然,他从来不会对输家留什么情面,哪怕这个人已经快死了。
“不……不后……后悔……”
谢乘年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护住心脉,但很明显,心脏直接遭到破坏,血管几乎停止输送,莫说是他,即便是神仙也难救。
此时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徒留一时罢了。
“哦?”
刘守有抬眼瞧了瞧这个失败者,接着冷笑道:“你不后悔,可我倒是后悔了……后悔和你对这一赌呢。”
“何……咳咳……何出此……言?”
“呵呵呵呵……”
刘守有露出了一副胜利者的笑容,心知大局已定,也不想再对谢乘年隐瞒什么。
他们这些人,总是在失败时跪地求饶,劣势时放低姿态,均势时逞强,获胜时怜悯……虚伪的、虚荣的心理仍然让他自我感动地给了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解释:
“我素问天机楼主足智多谋,计定天下,却没想到不过是荆轲要离专诸之辈,只知杀,却不知为何杀……且,杀了我,又如何?锦衣卫已经悉数出动,且四名总旗亦可自行指挥,谢楼主,你的大计,恐怕要落空了。”
“不识猪狗而以为枭雄,因此耽搁了许多时间布局,所以我当然会觉得后悔……可我还是想问问,谢楼主,你这是何苦呢?”
谢乘年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气力讲话,只是有些悲悯地看着刘守有,勉力说道:
“我只求一死。”
“求死?哈哈哈哈哈哈……谢楼主还真是会讲笑话,求死,求死?可笑,天下如此多的人,贩夫走卒,封疆大吏,哪里有一个去寻死的?谢楼主,你在开什么玩笑?!”
“咳咳咳……你……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谢乘年已然气若游丝,大口地喘息着,血却止不住地从心口流出来,疼痛深入骨髓。
“你的父亲是官员……你们刘家从三朝前就是元老……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哈哈哈……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
他的嘴角流出一丝自嘲的笑:“我只是个连贩夫走卒都说不上的奴隶,刘大人。其实我本来……咳咳,想跟你说一点什么,稍微的……反抗一下我从来不由自己掌握的人生……可现在……咳咳咳咳……好像,好像没有……机会了……”
“你……”
刘守有的表情有些松动了,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但他清楚,这个家伙一定隐瞒了什么,否则他不会……
多年锦衣卫生涯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在拖延时间。
一心求死,却仍然留下一口气护住心脉,但他明知自己要死……
他当然在拖延时间!
可他在拖延什么?
刘守有说不清楚。
没有人会读心,刘守有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
“刘……咳咳咳……”
殷红的血染红了谢乘年胸口的衣衫,干净的眸子里透出一股不符合天机楼的悲悯:
“刘大人……连……连你这样的人……也逃不过啊……其,其实……”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守有感知到这种未知的恐惧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谢乘年,怒声道:“别耍花招,我还能留你妻小一命,再敢隐瞒……诛你九族!”
“妻……小?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谢乘年突然大笑起来,口中鲜血淋漓,可他还是在笑:
“谢某哪里有那种……福气呢……咳咳咳……刘大人……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咳咳咳咳……”
“你到底知道什么?!”
“别急……你马上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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