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氏夫妇都松了一口气。
何夫人更是拧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是她敢瞎说,给熙儿泼脏水,我非弄死她不可!”
原本藏在心底的话,一不小心就被何夫人说出了口。周围的命妇,达官,鄙夷地看了何氏一眼,心中暗暗对大殿中的柳家庶女生出了怜惜。
在这种恶毒的主母手下生活,一定极不容易。
何夫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柳世诚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似在责怪她乱说话。何氏赶紧用手帕遮住了嘴,但已经晚了。
这个小贱人真真是克她!何氏心中一阵愤恨,回去非得要她好看。
大殿上跪着的柳云锦当人不知道何氏那边发生的事情,心中盘算着怎么先断掉柳云熙的一只“左膀右臂”,没了春草这只走狗,柳云熙行事起来恐怕再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太后娘娘这件事和妹妹没有关系”柳云锦俯下身子朝太后拜了拜,莹莹的小脸上一派单纯与认真,“只怕是春草那丫头送琴谱的时候给弄错了,她年纪小还没有认全字,所以将《春香月》送到我这里来了,还请太后娘娘不要责罚我的妹妹,所有的过错我一个人承担便是。”
脸上精致的伪装让人瞧不出一点破绽来,只有南陵王唇边的笑容格外颠倒众生。
他没有看错人,小丫头是个懂得进退的人,见今晚扳不倒自己的嫡妹,就先断其“一指”,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这一招以退为进,只怕连太后都要心软了。
果然柳云熙的花容微微失了颜色,看向柳云锦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憎恨。别以为她不知道柳云锦的心思,见斗不倒她,就想要毁了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下人。
春草是她的心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柳云锦毁去?
太后听了柳云锦的话之后,微微颔首,“你这姐姐当得也称职,不仅不怪自己的妹妹,还要将她做错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来。但哀家向来赏罚分明,不是她做错的事情,哀家自然不会罚她。念你也不是有心要弹奏《春香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送琴谱的丫鬟,哀家是不能轻饶的!”
柳家后院倾轧的事情她管不了,谁知道是不是丫鬟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故意来陷害自己庶姐的呢?她要做的就是杀一儆百,让任何人都明白触及她逆鳞的下场。
说着语气顿时一沉,露出了上位者才有的掌权之势。
“要是今天不罚,明日只怕整个东陵都要有人堂而皇之地弹奏《春香月》!”一改慈爱的面容,太后的神色阴沉无比,大殿之中无人敢说个“不”字。
柳云熙不甘地收回了目光,唇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这笔帐她记下了,改日一定加倍奉还给柳云锦。
但同时。柳云熙痴迷地看了一眼高堂上端坐的皇太后,睥睨天下的威风,主宰生死的权利,都是她梦寐以求的。等她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跟她做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将毒酒给柳府中的丫鬟送去,今日是哀家的寿辰,也就不见血光了。”皇太后握着雕龙的金杖在地板上重重一敲,掷地有声,威仪尽显。
“在座的各位,以后谁要是逾越的本分,哀家都不会轻饶!”太后挺直了腰板,锐利如鹰的目光在大殿中扫过,在南陵王的面前停顿了一会,又移开了。
而在四目相对的刹那,柳云锦像是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南陵王回到皇城,一场有关权利争夺的腥风血雨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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