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乱,剑光乱,这十三个大汉,竟被琴声击飞了出去。
当先一大汉方才稳住身形,一脸震惊,口中喃喃道:“琴韵……琴韵……”
白掌门仍在弹琴。
弹得是《广陵散》。
谢九钱躲在角落里,面上已苍白无血色。他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白掌门。
十三个大汉显然不是琴声可以打倒的。
刀光已斜劈而来,剑光已横扫而出。
苏掌门手中长剑,亦是宛若灵蛇,直捣那刀光剑雨。
剑光点点,剑风如刃。
只见苏掌门手中剑竟是愈来愈快,快到无形,快到无影,快到只剩那一道耀眼的光幕。
剑雨恍若飞花。
飞花剑雨!
但再快的剑,对付这般多的人,总归是有些吃力的。
“喝!”突听一声怒喝,苏夫人已自大氅之中,拔出一柄一尺二寸长的短剑。
银白色大氅滑落在地,露出一袭粉红色长裙。
红的像含苞待放的桃花。
可苏夫人此刻绝不似桃花娇艳可人。她手中的短剑,像极了一只毒蝎的蝎尾。
轻挑,轻刺,轻点,轻削。
所有的招式看起来都很轻,轻到根本伤不了人。
然而这只不过是看起来罢了。
她的剑有毒。
她的剑锋泛着一层青惨惨的怪色。
谢九钱也已冲了上来。
他的功夫并不精湛,但他既然收了钱,就不该躲在一旁看戏。
白掌门还在弹琴,一曲《广陵散》已然接近尾声。
3.
上官五公子与南宫若喻还在楼下,但已听到了楼上的琴音与打斗声。
二人不觉对视一眼。
望江楼里也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侧耳倾听。却不知他们听的是那琴声,还是那刀剑声?
“这种情形本不该有琴声。”南宫若喻秀眉微蹙道。
“可却偏偏有了。”上官五公子笑道。
“不知是谁在弹这《广陵散》?”
上官五公子嘴唇微动,才想开口,便见苏掌门已手持长剑,自楼道上飞掠了下来。
剑上有血,疤脸大汉的血。
“我本想说他的。可却不是他。”上官五公子微微垂眸,勾唇浅笑道。
“为何?”
“只因一个人绝不会长着第三只手。”上官五公子说罢,又突然道,“但一个人却可以长第三只眼睛。”
“睛”字出口,南宫若喻尚未反应过来,上官五公子已自腰间抽出了玉箫,猛一旋身,萧身却似剑般在南宫若喻头上扫了过去。
与此同时,上官五公子已一把将南宫若喻推开。
他的萧中的确有剑。
玉萧里面藏着一柄四寸长的短刃。
短刃已抵在来人的咽喉之上。
这人身着短袄,一手提刀,一手执扇。看起来怪异的很,恐怕想要见到这样的人,不是难,而是难得要命。
南宫若喻却见过他,而且不止一次。
这个人,还有他那几个兄弟,将南宫若喻从江南一直追到了这里,险些要了南宫若喻的命。
上官五公子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
“执扇阎罗,我上官府的人,你也敢动?”
上官五公子眯眸看着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执扇阎罗喉结动了动,面上不动声色,双腿却不住打颤。
突然,上官五公子又自身后一甩手,一飞刀状物便飞了出去,直接“钉”在了一人的眼上。
鲜血不住直流。
那个人南宫若喻也认识。
那一脸的麻子,南宫若喻这辈子都忘不了。
“哦,难不成这次‘四阎罗’是倾巢出动?”上官五公子抬手点了执扇阎罗的穴,一手拽着执扇阎罗的衣襟,转过身来,嬉笑道,“可惜,麻脸阎罗此刻要变成瞎眼阎罗喽。”
南宫若喻淡定的站在一旁,看着蜷缩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的麻脸阎罗,似是有些出神。
倏地,南宫若喻身后竟闪出了一抹黑色的影子,宛若鬼魅。
上官五公子就在一旁看着,好像并不打算出手,还是他根本无暇出手?
那黑影伸出胳膊,胳膊很长,也很灵活,俨然像两条毒蛇,仿佛一瞬间就要缠上南宫若喻的脖子。哪知,就在这时,但见剑光一闪。南宫若喻已拔出了附近一人腰间佩剑,自肋下反刺而出。
那黑影哀嚎一声,连连倒退三丈有余,鲜血飙了一地。
以南宫若喻这个年纪,其出剑之快、狠、准无不令在场众人叹服。
而他这一剑,也恰巧入了苏掌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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