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珍冲他笑笑,“不过兴文你要记住,男孩子啊,你得心胸大点。”
……
入夜。
三宝临睡前跑到了三兄弟的房间。
兴文和小柱子在外屋洗漱,胜武刚躺下,看到她就愣了愣,“三宝,回去睡觉。”
嘴里忽被塞进东西,可甜!
糖!
马胜武撑着胳膊起来,“哥不要,你吃!”
“给你!”
宁七打开手心,“五颗糖,咱们一人一颗。”
她把最后一颗放到马胜武的枕头底下,“我这颗,也留给二哥。”
马胜武急着,吃糖说话更是含糊,“不,不要!”
“给你!”
宁七压住他的手,执拗的,“就给你吃。”
马胜武不好意思了!
肿着脸,笑的憨憨厚厚,“谢谢三宝。”
她摇头,“我要谢谢二哥,你是为保护我,才被打的。”
“二哥不怕打!”
马胜武来了精神,“谁也不能欺负你!”
宁七扯着唇角,像是听到那句熟悉的—‘不要怕,有爹在呢!谁敢欺负你!’
她看着青头肿脸的马老二,眼泪终于忍不住……
马胜武吓一跳,“三宝,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我爸了。”
她擦着泪,唇角还扯着弧度,“我想跟他说,不用在担心我了,我在这世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有家人,有依靠了。”
“呜呜呜~”
马胜武正迷茫,小柱子就哭起来了,“我也想咱爸了。”
兴文就在小柱子旁,见状也落了泪,而冯玉珍,听着老四的哭声,很自然就红了眼……
乖乖~
她不是故意的!
“三宝。”
冯玉珍好一会儿才缓回神,“老四说你跳啥爷爷舞,啥意思啊。”
“额~”
得!
她心一横!
站到炕上,只当拯救一家人的心情了!
伸手,抖胯——
大哥你家有四百斤鸭卖是白拿白拿吗,哇~!~C哩C哩~
噗!”
全家人喷笑出声!
马胜武嘴一咧还疼,一笑一抽,“哈哈~嘶嘶~哈哈~嘶嘶~”
……
“妈,这回可出气了!”
马敏敏眉飞色舞道,“看马聋子以后还牛不牛!”
晚饭时她就想说这事儿了,碍着马喜发在没敢,趁刘美香来催促她们睡觉,必须把这乐事儿分享出去!
“我早说马老二虎抄的有点彪,连队长家亲戚都敢打,能的他!”
刘美香听得直乐,“那马三宝……就一点亏没吃?”
“摔两下,不疼不痒的。”
马敏敏略遗憾,“差点就打到她了,没成想乔大哥一拳收住了,唉,要打上就好了,还想翻修村部,她怎么不上天呢!”
“想打谁!”
马喜发在门外听了会儿就急了!
“这个家当我死了啊!啊,看到家里人受欺负了不说帮忙,还当个笑话,丢不丢人!”
“你跟孩子喊啥!”
刘美香推搡他回自己屋,“男的打架小姑娘咋帮!”
“要不说你废物!”
马喜发横了她一眼,“儿子都生不出来!”
“种不好你赖我地啊!”
刘美香被戳到痛处,“行,这事儿先不提,今天下午,我碰到二愣子他媳妇儿了,他媳妇儿说,你们去东庄做杂工一个人挣了十五块!你怎么就给我拿回来十块钱,剩下的钱呢!!”
马喜发听的一愣,“不知道,我就挣了十块钱!”
“那我去问!”
刘美香开始穿外套,“我问问干一样的活为啥就少给你钱,咋的,看你缺心眼啊!”
“你干啥!”
马喜发急的对她胳膊一甩,“败家娘们儿有完没完!!”
“哎呀!”
刘美香磕到炕沿,嘴一咧,似了然,“行啊你,你敢藏私房钱!肯定不止这一笔,说,藏了多少钱,要给哪个小寡妇花!”
“你闭嘴!”
马喜发举起鞋底子冲她,“明告诉你刘美香,我是攒了二十块,但没瞎花,三宝要进成看病,我妈钱不够还得卖粮,我当儿子的不能看着老娘不管,我也跟你说过,三宝看病,咱当大爷大娘的得出点钱,你不拿,我拿!今天把话放这,这钱你要敢去找我妈要,我牙给你打掉!!”
“这日子没法过啦!”
刘美香坐地上开嚎,“你说我的命他咋就这么苦啊!”
……
隔壁屋听得真切,马敏敏气的当即起身,“我去把爸的钱要回来!”
马翘翘瞥她一眼,“姐,别怪我没提醒你,钱没要回来,还得挨顿鞋底子。”
一听这话,马敏敏只能坐下,“凭什么啊!凭什么好事都是她马三宝的!她傻病好了还进城去看什么!奶奶居然还要为她卖粮,美的她,我不服!”
“凭什么?凭她会说话,会比我们讨长辈欢心喽。”
马翘翘张口,:“姐,你不服也得受着,回头马三宝进城吃香喝辣,跟那城里来的乔大哥一样,能坐上小汽车,穿上新衣服,咱们哪,就只能灰突突的待在村里,也就做梦想想城里啥样吧。”
“进城?”
马敏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想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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