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里同学都满眼惊讶,齐刷刷的看向宁七,什么情况?!
曹钰瑄听到便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无凭无据的张口就说宁七打人?”
“她找人把我大哥打了呀!”
钟建红手朝着宁七一指,嘴巴咧着,直接就哭了,“我大哥是个大学生,鼻青脸肿的都没法去上学了,课程都耽误了!!”
不知内情的同学们当即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曹钰瑄看向宁七,“宁七,这……”
“我不认识她。”
相比之下,宁七倒是淡定不少。
尤其见钟建红说哭就哭的,更加确定了胡秋月说过的话,演技派!
“据我所知,她大哥由于坑骗女性钱财,的确是在校外被人揍了,但跟我没关系,我跟这位钟什么,哦,钟建红,以及她大哥,都不熟……”
宁七面不改色的道,“她现在上门,就是想勒索我,因为我提醒了被她大哥欺骗的女性不要上当,她大哥被我戳穿丑事,诈取财物不成,便对我怀恨在心,打击报复我,刚才郑老师已经调查清楚了,她大哥,敲诈我一万块!”
三言两语,把这事儿说明了!
不用解释别的,没用!
宁七在班里的地位自不用说,虽高二分过班,但大部分女生,都是跟着马副厂长从高一走过来的,朝夕相处两年了,对马宁七的人品绝对信得过!
有人就朝钟建红开口,“小姑娘,你既然说马宁七找人打了你大哥,那你们直接报巡捕呀,找学校来干嘛?!”
“就是呀,还要一万块,想钱想疯啦!”
同学们接连开口,“班长,你还不让校外人员赶紧出去,门卫真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
董云没接茬儿,默默的看,不知想到了什么,见这场面,反而对钟建红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钟建红见大家都不向着自己,还让班长赶走自己,焦急中对上了‘班长’的眼。
一看董云那眼神,她瞬间自信心大涨,脸又皱了几分——
“哥哥姐姐们,你们是觉得一万块很多,可马宁七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钱,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一万块,这钱我们也不是乱要的,我哥耽误了课程,我爸妈跟着担心,现在一病不起,还有我弟,我弟也被恐吓威胁到了……”
钟建红声泪俱下,“我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马宁七会赚钱的本事,被打了本想忍着,可现在我爸妈都做不了活,家里要揭不开锅了,你们说,我能不来找马宁七要钱嘛!”
“小姑娘,这事儿你们要是占理,就让巡捕来。”
曹钰瑄冷眼开口,“你在这博取同情没用,我们不信你的话。”
“哥哥姐姐,你们行行好吧!”
钟建红神情悲恸,看大家不为所动,便双膝跪地,“马宁七姐姐,你就把钱赔给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呀!”
“……”
宁七恶心够呛,“这事儿完全跟我无关,你朝我要什么钱?”
你来没来你人没来你有病呀精神不好呀朝我要什么钱??!
“马宁七,你心不能这么狠呀!”
钟建红哭着大喊,“你又不缺钱!难道我大哥的打就白挨啦!”
“你别在这哭了!”
得亏还没下早自习,不然外班人都得过来!
曹钰瑄看了眼班级门口,好像有人在探头探脑的看,她微微定神,确定那人是余天。
没待她开口,余天也注意到曹钰瑄,无声的做出口型,“我给你们望风。”
曹钰瑄心放了,和宋晓枫同时推搡起钟建红,“赶紧走,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也想打我吗?”
钟建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你们欺负我!我让你们欺负我!今天,我就死在这儿!”
语落,她用头嗵嗵嗵对着宋晓枫的桌沿磕了起来!
“……!!”
曹钰瑄和宋晓枫吓了一跳!
这这这玩自残呢!
班里的同学更是集体怔住——
没见过这种人呀。
“马宁七!你给不给钱!!”
钟建红磕了一阵,见宁七还优哉游哉的坐在位置上,便要起身,谁知没等站起,整个人又僵硬的倒地,身体佝偻,手脚立刻抽搐起来,眼睛也不停地翻着……
“妈呀!她抽了!!”
这一出儿真给涉世未深的同学们吓到了!
稀里哗啦的全部起身朝钟建红探身看着,:“她这是什么病呀,赶紧送医院吧!!”
“你是不是装呢!”
曹钰瑄乍着胆儿上去踢了踢钟建红,“赶紧起来,我们可不吃这套!”
话音未落,钟建红抽搐的同时又吐起了沫子,五指呈鸡爪状,眼白也越翻越多——
“呀,宁七,这……”
曹同学有点怕了,“她,她怎么了?不会是真有病吧。”
“我家亲戚有过类似症状,好像是癫痫!”
有同学急切的开口,“赶紧找本书垫到她嘴里,别让她咬到舌头,会咬断的!”
“我去找校医!”
另一些同学喊着就要冲出去,“找郑老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都别动!”
马副厂长终于发话了。
她起身,看向已经跑到门口的同学,“把门关紧,她这病呀,我会治。”
同学疑惑的杵在门口,会治?
宁七在万众瞩目中慢悠悠的从座位里走出,垂眸瞧了瞧还在地上吐沫子的钟建红——
看来是在家里练过呀!
专业碰瓷的哈~
要不是胡秋月给托过底,真容易被骗过去!
“三宝……”
一直没说话的苏月轻声叫她,待宁七看过去,便无声的做着口型,“你也倒,快倒……抽……跟着抽……”
噗~
宁七挺想笑!
苏月这小姑娘呀,绝对人才!
马副厂长没玩儿那个,她示意宋晓枫靠边,“大家都散一散,别挤在这儿……”
曹钰瑄和宋晓枫听话的让出空间,钟建红身边的桌椅都朝后挪了挪。
位置一宽松,钟建红触电了般,抽的更猛烈了!
马副厂长不急不慌,先松了松筋骨,转头就拎起了宋晓枫的椅子,在惊呼声中,朝钟建红用力的一砸!
‘砰!!’
椅子应声落地,一条腿好悬没断了!
“啊!!”
班里女生尖叫,“马宁七你做什么!!她……”
下一瞬,又都哑然。
正在抽搐的钟建红居然完美的避开,一跃而起,对着马宁七胆战心惊,“你你你……”
“我什么。”
马副厂长面无表情,“你挺灵巧呀。”
俯身,宁七又捞起那把椅子,对着钟建红又再次高抬,“这回别跑哈~”
“马宁七你敢……”
钟建红惊恐的后退了几,眼见椅子要砸过来,转身就跑,“啊!”
‘哐!!’
椅子砸到钟建红脚后的讲台,她吓得尖叫连连,一刻不敢再待,头都没回的冲出了教室!
“……”
众人傻眼。
班里安静非常。
宁七拍了拍手,上前又捡起椅子,还蛮结实,这样砸椅子腿都没断。
眼睛扫了一圈同学们,“别看我了,继续自习吧。”
“……”
没动,除了一直窝缩着的班长董云,每个人都呆愣愣看着宁七,“马宁七,你说砸就砸了?”
“椅子没坏。”
宁七笑了笑,“我不算是损坏班级财物。”
“……”
是椅子的事儿么!
“马宁七,你在给她砸到呢!”
有同学忍不住的开口,“钟建红虽然骗人,可你那么做,容易得不偿失呀!”
“宁七砸的时候肯定是有准头的!”
宋晓芳扬声回到,“她是瞄着砸的!是吧宁七!你肯定不会砸到钟建红的,对吧!”
“我还真……”
宁七应了声,“没准头。”
“……”
全班又集体呆愣,“那你还砸?”
“钟建红有准头呀。”
宁七笑道,“她那样的,惜命着呢,没看她反应迅速,灵敏超群,你们记住,这号人就是无赖,鲁迅先生有云,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对无赖,讲理是没用的,就得一招制敌,以绝对优势压倒!”
当机立断!
“好!!”
宋晓枫咔咔鼓掌,大喊了一声,“牛比呀,真牛比!”
“……”
同学们懵了几秒,陆续也跟着呱唧起来,“马宁七,你是真牛,太敢下手了!”
“咱马副厂长就是不一般!”
曹钰瑄配合,双目炯炯,“属实牛比!~”
反正刚才那事儿自己是做不出来!
叫号骂人打架她都成,要说抡胳膊就得整死对方……
曹同学没那胆儿~
宋晓芳迷妹上身,她说不出‘比’字,便跟同学们大喊着牛!
苏月轻笑,没鼓掌,但对着宁七的眼,默默竖了下大拇指。
“别起哄哈~”
马副厂长在鼓掌声中挥了挥手,指挥着大家都把桌子移回去,该学习的继续学习!
谁还能学进去呀!
十七八岁的年纪,几个人经历过这种事?
马宁七此举,简直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坐下后还不停的给宁七回放慢镜头,什么她松关节时多酷,钟建红跑的多狼狈……
宁七听着笑笑,面上云淡风轻。
心里,仍旧堵得慌!
眼下,她是把钟建红赶走了。
可不知钟建国在校方还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八级大哥’既然没直面自己,那就让校方去解决。
交给郑天林处理她很放心,怎么着都不会让她退学。
惦记这茬儿,上午课都没上好。
中午放学时,郑天林找到她,说钟建国已经被打发走了,要他去医院开证明,开了证明再来讨说法。
“钟建国就是无理取闹,三宝,你不用当回事!”
郑天林说道,“校方那边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钟建国再来,我去应对就好。”
他拍了拍三宝的肩膀,“公道自在人心,别因为这些破事儿而误了学习。”
至于钟建红来班里闹的事儿,郑天林没怎么提,只说门卫以后不会再让校外无关人员随便进来,不用在担心。
宁七道谢后没多说,真挺莫名其妙!
分析着,可能钟建国就是不甘心,胡秋月那仨长辈又太凶悍,他自知不敢动,便朝她这正处升学关键档口的农村首富下手。
拿她当软柿子捏!
捏住了,讹一笔钱。
捏不住,也不损失啥!
……
回到家,宁七没急着跟胡秋月提这事儿,不想让她跟着上火。
晾一晾。
等几天看看,如果钟建国真去开了狗屁证明来招惹自己。
那她也不会客气。
直接让胡家长辈出面解决。
……
钟建国在办公室碰了一鼻子灰!
他前后琢磨了下,暗想就此拉倒。
若是闹太大,再把胡秋月家那仨男人惊到,容易得不偿失。
结果一出校门,就见妹妹蹲在树后战战兢兢,他喊了好几声钟建红都不应。
一碰妹妹肩膀,钟建红居然抱头大叫,“别砸我!别砸我!!”
“是我,你大哥!”
钟建红这才回神,看清他脸便大哭起来,“大哥,那马宁七不但不给我钱,还要用椅子砸我,我差点被她砸死啦!”
“……”
钟建国听罢就咬起了牙。
尤其见钟建红哄好了还一惊一乍,整个一魂不附体!
妹妹可是他昔日的得力干将呀!
现今听到马宁七的名字都会吓到打冷颤!
这口窝囊气他咽不下了。
胡秋月是他寻觅良久最肥美的鱼呀!
人傻钱多,本来他都要拿下了,谁知那马三宝横空出现,搞砸了一切!
马三宝多么阴损,明着叫他八级大哥,暗地里却搅合的他财去人空!
他打听了马三宝的背景,了解到她是上河村的大款,借着运气做起了服装厂。
家里没什么势力,就一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虽没找到把柄去要挟,但马三宝既然有钱还没势力,自己还不趁机敲一笔?!
想安生念书?
拿钱了事!
没料到校方还挺护着马三宝!
自己妹妹也吃了大亏!
钟建国出师不利,不能就此作罢,必须得到相应的赔偿!
送钟建红回了农村老家,钟建国收拾好行李袋子便回京洲了。
趁脸上的伤痕还在,他决定先去医院开份证明,然后报巡捕去抓马宁七。
咬死了马三宝,就不信她能全身而退!
一到京洲,他先回了趟学校,把行李袋子放回宿舍,舍友都没在,对着镜子,钟建国看了看脸上的伤。
已经快消退了……
不成!
他从床底下找出个空酒瓶,对着头比划了两下,心一沉,大力的对着额头一敲!
‘嗵!~’
“嘶~啊……”
酒瓶子没破,钟建国呲牙咧嘴的又照了照镜子,见起了个大包,后退了两步,猛煽起自己嘴巴子!
最后,又在脖子上挠出两条红璘子,这才满意的吐出口气。
眼底的精光流出,钟建国笑了笑,”马三宝,你跟我斗,还嫩了点。“
换了件高领的衬衣,戴上口罩,他准备去医院挂急诊。
天色暗了,刚出校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便迎上来,扯下他的口罩蛮熟络的叫了声,“钟建国?”
钟建国愣了愣,“你谁呀。”
“我是亮子呀。”
青年笑着揽住他的肩膀,“不记得我了?”
“亮子?”
钟建国想推开他,奈何对方力气很大,他挣脱不开,略有急躁,“我不认识你!”
“别忙,我认识你就成……”
亮子笑着,说话间一辆面包车就在二人面前停稳,司机下车便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亮子半搂半推的带他上车,“去个好玩儿的地儿。”
“你们什么人呀!”
钟建国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回头要喊,“快来……哎呀!”
“别墨迹!!”
司机在后面对着钟建国的屁股一踹,直接给他蹬进去了!
“哎你……粗鲁!”
亮子啧了声,“大秦,这是学校,你斯文点!”
“不好意思亮哥。”
司机挠头,“我烦他喊。”
“喊就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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