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损失惨重,已无力再战。
即使朱允炆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应该从长计议。
一番简单的修整之后,他们终于在当夜子时抵达了最近的口岸——汉口镇。
刚一下船,朱允炆便将所有武官无论大小,都召集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根本不顾众人战后劳顿。
“殿下,现已查明,巫峡渡口之人确属蓝玉叛军!为首将官乃是其新授的义子蓝宠!”
人刚到齐,张辉便拿着一份奏报呈给了朱允炆。
根据探马传回来的消息,蓝玉在离开建昌之后,便按照朱高熙先前返回京城的路线,直奔巫峡渡口。
原本蜀王朱椿负责监视蓝玉的一举一动。
但大军并未有什么异动,他便放松了对老丈人的警惕。
哪成想,一到巫峡,蓝玉便撕掉了伪装。
不但命令手下抢占了渡口,还杀了个回马枪,直接将身后尾随的蜀王军队击溃!
险些活捉了蜀王!
用时还没超过一天,这让负责阻拦他返回西北的肃王和晋王都扑了个空。
更让朱允炆直眉瞪眼地扑进了他的圈套之中。
等各方反应过来,一盘必赢的棋局已经被蓝玉打得满是漏洞。
“一群废物!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贻误军机,论罪当斩,来人,把张辉给我拖出去!”
看完奏报,朱允炆的怒火更旺,一气之下直接甩在了张辉的脸上。
其他将领看在眼里,都没敢出声,唯恐祸及自身,跟着张辉吃瓜落泪。
可张辉心里也委屈啊!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应该守在巫峡渡口等待朱允炆大军到来。
要不是这位太孙殿下图快,庐州水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到逍遥津接驾。
说到底,今日之局面都是朱允炆自己作的!
“殿下,张辉自然罪该万死,可当务之急还是先重整旗鼓!我们手里还有近八万人马,一鼓作气,定可多会逍遥津!”
作为朱允炆手下的第一武官,齐泰很清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自己这个主子把张辉废了,庐州水师就真变成一堆废物了!
“没有他,巫峡就拿不下来吗?本宫今日偏不信邪!”
齐泰没想到,朱允炆竟然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
想要再开口,帐外已然闯进四名武士,按住张辉肩膀便往外拽。
“殿下三思!临阵斩将,乃不祥之兆!可令张辉戴罪立功,以示殿下仁德宽厚!”
见大事不妙,方孝孺也赶紧站了出来。
他在朱允炆心目中的地位要比齐泰高多了。
果然。
闻听此言,朱允炆圆睁的双目终于眯了起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觉得余怒未消,但又不好不给老师面子,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老师替他求情,本宫便收回成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张辉退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
大帐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军棍,也叫杀威棒。
都是用手臂粗细的铁木,铆入铜钉制成。
打在人的身上,别说四十,就是四下也足以皮开肉绽。
张辉真挨这么多打,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高熙坐在角落里一直都没出声。
可是见到朱允炆如此胡作非为,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眼看着武士就要将张辉推出大帐,他晃动了一下肩膀,越众而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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