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在钟离廷给她抛了一个汤婆子时,她忽然愣愣抬头,“哥哥……”
“嗯?”
“哥哥是因为我才被罚的,那哥哥就罚我吧。”
卫令:“我刚说了什么?”
如花花:“哥哥说不关我事,可我觉得……”
“小孩,哥哥是不是还说过,我的话不能当耳旁风?”钟离廷气笑了,忍不住倾了身,坏心眼的揉乱了她的长发,“还有,你又不是我的兵,我罚你做什么?”
如花花摸了摸头发,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脱口而出道,“我也可以做哥哥的兵。”
钟离廷与卫令对视一眼,俱都笑了。
“小朋友——”
如花花抿着嘴强调,“我不小了!”
“行,大朋友,”钟离廷终于懒散的起了身,左手将人揪起来,“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乖乖的去长个儿,哥哥就当你将功赎罪了。”
如花花就这样被拎了回去。
俗话说乍暖还寒,半点不假,白日的温度虽然在逐步回暖,但一早一晚还是寒风刺骨。
如花花昨日半宿没睡好,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上被子没完全盖好,她是被冷空气冻醒的。
帐篷内一片静谧,如花花踩着鞋子下了榻,急匆匆的更衣洗漱,原以为钟离廷应该早就不在了,一勾头,帐篷另一侧,少年还安稳的躺在被褥间,沉沉睡着。
如花花重新在洗面台上备好了热水,小步挪过去,跪坐在矮塌前,轻轻推了推被褥,软声唤:“哥哥。”
少年紧闭着眸子,身子未动,眉目却微蹙起,呼吸有些沉重急促。
如花花细看去,才发现有些不对。
只见榻上的少年唇色泛白,面颊却明显泛着点红,额头下的一双眉宇紧紧的拧起。
如花花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钟离廷的额头。
好热呀。
她晨起还觉得冷呢,哥哥怎么这么热?
如花花顿时紧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了想,一把抱开了盖在钟离廷身上的被褥。
这样的话,哥哥就不会再热了吧?
如是想着,如花花吃力的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团被褥扔在一边高椅上。
再返回去,只听钟离廷口中似乎细念着什么。
如花花凑过去,在榻边蹲下。
钟离廷牙齿微颤,眸子紧闭,依稀有破碎的字眼从唇齿间飘出,“……冷。”
声音太微弱,又被发颤的牙齿咬的支离破碎,如花花没听清,不由撑着矮榻,微微俯身凑过去,想听清钟离廷到底在说什么。
五指刚刚撑在钟离廷肩侧,背后扎着的几个小辫滑落,轻轻扫过钟离廷脖颈。如花花刚稳住脑袋,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吓得她轻叫一声,下一刻,感觉自己脊背落入了实地,同时脖颈一紧,呼吸的不畅让她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俯在上面的少年眼睛里的寒芒还未完全褪去,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片刻,才收回掐在人脖子上形如五爪的右手,搓了搓指尖,嗓音微带着些暗哑:“花儿?”
死里逃生的如花花急忙从少年身子底下钻出来,捂住脖子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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