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坐在她边上,陪着她一起傻乐,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毕竟是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俩的家,激动与喜悦在所难免。
即便为此背了一屁股的债。
……
新房到手,婚礼也就正式被提上日程了。
虽然已经计划了很久,但李哲在看到新房之后,还是去联系了一下婚庆公司,打算再度推迟几日,等办完乔迁后再办婚礼。
有了婚房,有些计划还得稍稍变动一番,比如抬花轿。
既然打算办个中式婚礼,那抬花轿迎新娘子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然而两家是对门,这花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抬。
李哲原本打算让林悠悠坐着花轿在小区周边绕一圈,不过现在有了新房,也就不用这么多此一举了,直接从娘家抬到新家就行。
而在婚礼之前,两人先找了一个时间,去将婚纱照给拍了。
先是穿着白婚纱拍了一组,而后又换上秀禾服再来一组。
拍照这种事情林悠悠拿手,还自己设计了好些个动作,让李哲配合着她一起拍。
对此,李大少爷也是很给面子,将这一辈子的拍照热情几乎都用在了今天,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几乎就没挪开过。
不得不说,这妮子的风格真是多变,以至于穿什么都不违和,又或者这正是婚服的玄妙之处――不论是谁穿上,都能凸显自身之美。
层层叠叠的白纱落在身上,冰肌玉骨甚是养眼,有种圣洁而梦幻的美。
等到换上一身秀禾服时,又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娇羞,古雅灵俏。
趁着摄影师还在准备的功夫,李哲抖抖自己身上的长袍,又歪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妮子:“古时候结婚就穿这个?”
“古时候那叫成亲。”
在阳光下微眯着眼,林悠悠纠正着他的愚蠢:“结婚穿的那个叫龙凤褂,我这是秀禾服。”
“有啥区别?”
“……我这是戏服。”
“戏服?”李哲眉毛一挑,直呼涨姿势了。
见状,难得自己掌握着一个他不曾涉足的领域,林悠悠抓住机会给他科普:“是一个叫秀禾的角色把它穿火了,所以就叫秀禾服了。”
李哲听得啧啧称奇,但也仅此而已。
若是现在有人拿着秀禾服与龙凤褂放在他跟前,他可能还是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哪怕它们就跟京剧与戏腔一样相差甚远。
得知二人将婚纱照拍了,老两口神情一怔,嚷嚷着想要将原片拿来看看,被告知仍在整合修剪后,仍旧心心念念。
小两口偷偷领证的时候,他们还觉着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感觉应该再缓缓。
如今所有人都在着急,反倒就李哲二人仍旧澹定如斯,毫无波澜,每天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该工作工作、该遛狗遛狗,吃吃饭、睡睡觉,闲暇之余再一起摸鱼打打游戏。
惬意的很。
李雷本来也不着急的,但被韩梅带动着也下意识滴咕起两人的婚事来,甚至还在她的撺掇中,开始翻书想名字。
想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这都什么年代了,小孩的事情小孩自己会处理,哪用得着他这个老家伙帮忙起名?
见他撂挑子不干了,韩梅接过字典试图接棒,顺便还要数落他一番:“整天晃荡肚子里那几点墨,现在让你起个名字你都起不出来。”
老李哼了一声:“人家小孩……人家婚礼都还没办呢,你急什么?”
“可不得着急吗?万一哪天突然就抱了个孙子回来呢,就跟那结婚证似的。”
“……”
闻言李雷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家那臭小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瞎搞。
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立场:“那也用不着你来操心,新房装修时候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这一套在他们年轻人那儿早都已经过时了,你就让他们自己取,有这功夫还不如下楼跑两圈活动活动。”
韩梅不搭理他,抱着字典和诗经翻来覆去的研究。
见状,老李也不再多言, 心道到时候等孙子出世了,她自然就会明白自己的愚蠢和固执。
不对,现在连婚都还没彻底结完呢,哪来的什么孙子……
与其在这研究名字,还不如找本《玉匣记》,算算何日是吉时,宜嫁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雷本是滴咕着发句牢骚,却被韩梅给听去了,当即跑去书店买了几本玄学书回来,打算研究研究,给小两口挑几个黄道吉日。
若不是现在马路边上的先生大多都是骗子,她甚至还想再去算算八字。
……
秋末,窗间透着光,落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出了几分应季的萧瑟。
李哲站在走廊的拐角,门口处是已经打包收拾好的行李,柜台上则整齐摆放着几把钥匙。
搬进来彷佛还在昨天,却又已经回想不起当初的画面。
时间熘得如此之快,像是被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光阴,等一转眼,已是奔三的年龄,已近而立之年。
不需要七大姑八大姨的聒噪,他自己就会去下意识的计算。
默默地望着这间小屋,如若不是因为它实在贵的离谱,完全超出了两人的经济承受范围,李哲内心深处是很想将这间房子从张秉文手里买过来的。
该说再见了。
和这座小屋道个别,也和这座城市道别。不是衣锦还乡,也不是暗然离场。
林悠悠站在门口,手边是自己的白色行李箱,她看着李哲在那儿怔怔出神,良久,终于等来了一句――
“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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