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话,哈迪斯就看着大包小包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安诺琪愣住了。
沉默片刻,哈迪斯忍不住摇了摇头:
“安,你带这么多东西走也没用啊?怪兽的行进速度可比你徒步快得多,就算是我开车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不是?所以……”
话还没说完,安诺琪就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不行!老爹我跟你说啊,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反正都是我在大学里交的朋友送给我的纪念物,这种东西我可不能弄丢了!再说,咱家旁边不就有个地铁站吗?把那里当成地下避难所躲一下就好了。”
虽然很想说那万一坍塌了怎么办,哈迪斯还是先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皮带:
“我怎么记得……咱们当初约好了在你十八岁之前不要随便和别人交往?还是说,读大学这两年你给我钻空子,刚成年快毕业就找了一堆女朋友?”
默默挠着头发,安诺琪看着哈迪斯手上的皮带一边露出尴尬的笑容,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啊,老爹,这都是我大学刚毕业,在医院当上实习医生时候找的女朋友,你这么说就太冤枉我了……啊哈哈,老爹你能先把手上的皮带放下来吗?我看着还是很害怕的。”
直勾勾盯了安诺琪半天,哈迪斯还是摇着头唉声叹气地把皮带放下来了:
“懒得和你折腾,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咱们开家里的越野去避难所。”
“yeah!老爹你最棒了!”
…
…
开着大吉普在路上走走停停,哈迪斯顺便抬起眼看了下街边巨大屏幕上的新闻播告,又是摇着头喃喃自语:
“都这么多年了,人类早就忘掉当初避难的习惯,现在一出现威胁到市区的怪兽,连路都给堵死了……真的是……”
坐在后座上听哈迪斯嘀嘀咕咕吐槽着人类,安诺琪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爹你这话说得,既然自己都经历那个时代了,现在大家都手忙脚乱也说不上多奇怪,你们那会儿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再说了,我这个出生于怪兽时期结束十年后的人就算了,老爹你刚才的话岂不是把自己也包进去了?”
回过头深深看了安诺琪一眼,哈迪斯比划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疤和诡异的发色:
“你真觉得,我是个人类?”
“……我真觉得老爹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杀马特是不是不太好?”
此话一出,哈迪斯的眼神顿时忧伤起来: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你看温子仁的鬼修女,不光让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定型了,十几年前为了不让你被小屁孩嘲笑欺负,我还不得不把形象转化一下,结果现在你却认为我是个杀马特……你这孩子也太没良心了点儿。”
一看自己老爹又要叨叨唠唠说些有的没的,安诺琪连忙伸手指向巨型荧幕上的新闻:
“不对啊?老爹你看新闻上说那头鱼怪朝咱们这里来了?!那还是先别开车了,赶紧找个地铁站什么的紧急避难吧?”
冷笑一声,哈迪斯虽然知道安诺琪这就是在转移话题,但在留意到远方向这里跑来的格拉斯王后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你的东西要怎么办?”
哪里承想安诺琪在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怪兽身形后直接丢下后备箱里的零零碎碎,拉开车门赶快下去,同时还不忘把哈迪斯也拽下来:
“别闹了,那些东西珍贵是珍贵,但和咱俩的命比起来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边说着,安诺琪一边把哈迪斯拉到了地铁站里面,等到了满是人头的地下后,安诺琪甚至还有闲心吐槽两句:
“话说回来啊,那些东西我都不着急老爹你倒是很着急,而且我总感觉你似乎对那头怪兽没什么感觉,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啊?”
默默瞅了一眼安诺琪,哈迪斯只是不带感情地“哦”了一声,随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对红色的耳饰给安诺琪带了上去:
“来,送你个礼物,你看它和你的眼睛颜色也是一模一样,所以其余的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听完自己老爹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安诺琪更加狐疑了。
而哈迪斯本人实在是懒得解释,于是掏出手机强行岔开话题:
“我看看新闻怎么说的啊……哦,好像到咱们的上方了——”
话未说完,巨大的脚步声便从地铁站上方传来,同时响起的似乎还有飞机飞过的声音以及怪兽疼痛难忍的嘶嚎。
就在人们为战机成功击伤怪兽欢呼之际,他们头顶上的墙壁忽然发出一道道不妙的声响,而正下方吵吵嚷嚷的人群则对此一无所知。
只有哈迪斯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然后拉着安诺琪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地铁站的墙角站好。
下一秒,拥挤的人群上方墙壁轰然塌陷下来,遍布视野的烟尘中传来无数哀嚎和肉体被挤压破碎从而发出来的奇怪声音。
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地,哈迪斯这才松开捂住安诺琪双耳的手掌,随后透过浓重的灰尘扫视了一圈周围。
啧,还真挺惨烈的。
正这么想着,安诺琪似乎是瞅见了什么东西,连忙从哈迪斯的庇护下离开,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根倒塌的圆柱前。
随后,安诺琪一边蹲下,一边伸手按住了一个双腿被从膝盖处砸断女人的大腿动脉:
“别乱动,你这样会失血过多死掉的!老爹?老爹你别发呆了,赶快帮我个忙去找点绳子或者衣服之类的东西,我要给她紧急包扎好伤口!”
然而女人对安诺琪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倒塌圆柱下方血肉模糊的一滩糊糊。
下一刻,似乎自己的双腿并未被砸断一般,女人动了几下后不顾安诺琪的劝阻,开始向着糊糊慢慢爬去:
“孩子……我的……孩……”
刚刚移动了不到一米,安诺琪就再也控制不住她大腿的动脉,鲜血顿时不要钱般从断裂处喷洒而出,在地面上形成一汪小血洼。而女人也在手指接触到那滩糊糊的同时,因为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呼吸。
看着女人从自己手下挣脱爬走,最后死于失血过多,安诺琪直勾勾盯着她不再动弹的身体愣了很久。
但最终,在听到身旁其他人的呼救声后,安诺琪本能地站起身,打算先去帮助还活着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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