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天,亮的有些晚。
辰时刚过,卖烧饼的武裎启便推着小烤炉从家里走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嗓音叫卖着自家烧饼,隔壁张全德跟着没多久也从家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扇肥瘦匀称的黑猪肉。
两人见对方都起得挺早,就笑着打了声招呼,凑在一起闲聊起来,同时还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豆腐摊,想着和潘寡妇也打声招呼,可定眼一瞧,豆腐摊今日竟然没人,锅炉里的火也是灭着的,这让他俩感到有些奇怪。
要知道,往日里潘寡妇总是三人中最勤快的那个。
“嘿,这可是少见诶!”
武裎启用肩膀撞了下张全德,努着下巴道:“豆腐摊竟然没出摊,热气也没冒,看来今儿这生意是不打算做了。”
张全德也是觉得稀奇,坏笑道:“说不准儿是昨晚家里进了男人,所以今早起不来喽!”
武裎启忍不住大笑:“好你个杀猪的,竟敢这么说,待会儿若是见到潘寡妇,定要将你嘴里的话全数转告给她。”
“你敢,腿给你折咯!”张全德瞪着眼睛威胁,但心中也知道对法是在开玩笑,是以并未当真。
两人又吵闹了一会儿,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
豆腐摊后边的院子里,花驴子跪卧在地面上,懒洋洋地闭着眼,难得清闲一天。
屋里的潘寡妇一夜未眠,见窗外的天亮了,就打开房门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就是遇到街坊邻居打招呼也只简短的嗯了一声。
一刻钟后,距离县衙门口还有五六丈的距离,潘寡妇忽然停住了,视野里瞧见有群人正围着一位差役大声嚷嚷,情绪很是激动,有人挥舞着拳头,有人怒骂,还有人在哭喊,乱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让人听不清楚。
潘寡妇又上前走了几步,发现被人围在中央的差役自己也认识,是以前常去自己摊上吃卤豆腐的邢捕头,至于围着的那群人倒是不认识,应该都不是梧桐街附近的住户。
见人多,她也就没有立刻往前凑。
认真听了听,似乎和找人有关系,但由于不知道起因,再加上这些人又哭又闹的,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站在原地等了半刻钟,县衙里又出来几位捕快,他们对围着的人解释了几句,那群人立刻就又将他们也围住,邢捕头趁这个时机急忙冲出包围圈,向远处逃跑。
“邢捕头,你这是要跑到哪儿啊?”
逃到隔壁街,邢捕头刚喘口气就听到身后的问话声,顿时吓了一跳,待到回头看见是潘寡妇这才松了口气。
“哎呦,是你啊,潘掌柜。”邢捕头喘着气,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听到潘掌柜这个称呼,潘寡妇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只是个小小的豆腐摊,随即又打探道:“这是出了啥子事?怎的大清早衙门就这么热闹?”
提起这茬,邢捕头顿感头疼,皱起眉头道:“亲娘嘞,何止是今天早上,昨晚就开始热闹了。”
“啊?”潘寡妇做出惊讶的表情。
邢捕头继续说道:“其实就是找人的事,前不久有五个猎户去望仙山打猎,现在还没回来,家里边的人就等不急了,非要吵着让衙门组织人手去山里面找,所以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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