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军也是纳闷,这是什么歪理,“为什么不能,别人有手,你们也有手,别人能写出来,你们就写不出来了?”
“这不,以前没写过,我们俩也没经验,还在琢磨怎么写嘛,”另一个小年轻明显机灵些。
江大军懒得理他俩,抓起蘸笔,随意写道:“金秋九月,秋风送爽,荷花盛开,丹桂飘香,又是一年一度的大修时节……”
这些从小学听到大学的东西,江大军再熟悉不过了,都是通用几十年的成熟经典文稿,随意改几个字,又是一篇好文章。
“不错,不错,小同志写的挺好啊,文采斐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大军侧头回看,这不是杨厂长吗?他怎么来了,还独自一人过来的,江大军赶紧给屋里几人使眼色,好在有人领悟,跑出去通知老侯了。
杨保国拿起江大军刚刚写完的稿子,又读了一遍,叹道:“只是这种文章,明显不是写给劳动人民看的,更像是写给那些地主老财看的,劳动人民都看不懂、听不懂,这种文章写的再好,又有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啊,江大军同志。”
江大军难得老脸一红,好不容易做了回文抄公,还被人鄙视了,关键他还无法反驳。
“领导您批评的对,我作为一名刚参加工作的新人,脑子里还没有彻底摆脱学生时期留下的陋规,有些脱离群众了,今后,我一定注意这一点,加以改正。”
杨保国摆了摆手,“我不是过来批评你的,也不是来听你开自我批评大会的,年轻人不犯错,那还能算年轻人吗?发现错误,改了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保国掏出一包华子,扔给江大军一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今天,我沿着各个车间都转了一圈,看一下我新官上任三把火,搞得这青年突击队的效果,好嘛,真是一言难尽。
原本我以为四车间也会搞得一塌糊涂,但,来之后,才发现搞得最好的,就是你们四车间,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老躲在这个四车间,不出去看看呢?你要记住,你不仅是你们车间突击队的负责人,也是整个轧钢厂新工人突击队的负责人。”
江大军连连承认错误,等到侯富国赶来时,他已经被训得满头大汗。
目送老杨离去,从耳后摘下那根华子,仔细打量了一眼,呵,还是没滤嘴的二等货。
据说,这时代真正的华子是带滤嘴的,而且这滤嘴都是国外进口的,很是稀少,反正江大军从没见过。
低头点上,抽了一口,也没觉出什么好来。
江大军心思:这老杨难道不知道,他江大军就是个挂名而已。
不,他肯定知道,而且他还知道江大军知道他不知道,但,他还是批了江大军一顿。
有时候,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明白你有多冤。
这次还算是个不好不坏的结果,好的一面,江大军算是坐实了突击队队长的身份,坏的方面,就是以后但凡突击队出了什么问题,他也难逃干系。
一个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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