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雍在确定了自己猜对了以后,下意识的开口。
李元吉瞪起眼道:“太什么?”
赵成雍果断的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含糊的道:“没,没什么!”
李元吉哼了一声道:“那还不赶快去办?!”
赵成雍应允了一声,快速的离开了行辕,去找萧氏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正在行辕外的官道上互相寒暄的李世民、李神通、李纲、任瑰等人就看到了萧氏身穿着一身绿色的罗裙,款款而来。
一瞬间,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饶是他们所有人见多识广,见惯了大风大浪,在看到萧氏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尤其是李纲,都开始哆嗦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李纲在短暂的失神过后,揪着胡须,愤愤不平的念叨。
任瑰憋着笑不敢笑,只能抿着嘴强忍着,幸灾乐祸的看着李纲的窘态。
李神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李世民像是拔葱一样将儿子从王驾上拔了下来,抱着就走。
没过多久以后,官道上就只剩下了一众侍卫,以及愤愤不平的李纲和等着看戏的任瑰,以及笑吟吟的走到李纲面前的萧氏。
“李公,好久不见啊,你在念叨什么?”
萧氏走到李纲面前以后,笑吟吟的问。
李纲一脸的尴尬,平日里见谁怼谁,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对上了萧氏,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不是说他怕萧氏这个人,而是他怕萧氏以前的身份。
萧氏做皇后的时候,他是萧氏阶下的臣,曾经在萧氏封后的时候,他还以君礼参拜过。
可他如今已经是唐臣了,算是背叛了萧氏这个君。
所以面对萧氏,他尴尬,还自觉矮半头。
“他说欺人太甚!”
任瑰见李纲久久不答,就憋着笑意帮他说了一句。
李纲听到这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了一样,吹胡子瞪眼的冲任瑰喊,“你是不是又想帮老夫号死脉了?”
如果是在庆州的话,那听到李纲这话,任瑰会毫不犹豫的逃出去数里地。
可如今是在灵州,还是在萧氏面前,他是一点儿也不怕,甚至还笑容灿烂的看着李纲。
李纲眼看着任瑰这么放肆,气的又开始哆嗦起来了,只是不等他开口再次声讨、吓唬任瑰,萧氏就先开口了,“哦,李公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李纲恶狠狠的瞪了任瑰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好了心情以后,才挤出了一个笑意拱手道:“李纲见过贵人!”
已经获得了剑履上殿、见君不拜资格的李纲,此刻不得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并且以贵人相称。
萧氏曲身回了一礼,不等李纲避开就笑着道:“李公口中的贵人二字我可当不起,李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李纲瞬间恢复了愤愤不平的状态,指名道姓的喝道:“我是说李元吉那个小崽子欺人太甚!”
萧氏被李纲这状态、这话给逗笑了,想伸手去掩嘴,可是手伸到了一半,又意识到现在的她不用再讨好谁,也不用再在谁面前做小女儿姿态,所以干脆就不掩了,直接笑道:“雍王殿下的名讳,现在可不兴叫!”
李纲愤怒的道:“他做了这么下作的事,还不兴我说两句了?!他要是不服,觉得我冒犯了他,就让他来砍了我!”
萧氏笑笑,没有回应这话,而是直接了当的道:“我是来请李公去我的精舍内作客的,不知道李公赏不赏脸!”
李纲快速的收起了脸上的怒容,郑重的向萧氏一礼道:“恕难从命,我此次前来,是有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要做,还望贵人勿怪!”
说着,李纲拔腿就要往雍王行辕的方向走。
萧氏笑着挡在了李纲的面前,道:“我所为何来,李公难道猜不到吗?”
李纲点了点头,毫不掩饰的道:“是李元吉那个小崽子请你来阻拦我的!”
萧氏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李公就成全我可好?”
李纲正色道:“断无可能!”
萧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声道:“我在李公面前难道连这点面子也没有了吗?那就当我是在求你,如何?”
萧氏的话轻声细语的,但落在了李纲心里,比山还沉,李纲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成了一团。
“贵人请自重!昔日炀帝授我紫衣金带,今日我以紫衣玉带相还,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李纲郑重的向萧氏一礼,然后解下了腰间象征着一品身份的金玉带,脱下了象征着太师身份的长袍,叠好了放在了萧氏的面前,再次郑重的一礼,穿着一身内衣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萧氏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因为没办法阻止。
因为李纲已经用他身上的长袍和金玉带割舍开了他和前隋的瓜葛,也割舍开了他和前隋的情分了,她再阻拦,那就是蹬鼻子上脸了,到时候李纲也就不用再讲情面了。
她这个前朝的皇后分量终究还是轻了一点。
如果她是本朝皇后的话,仅凭李纲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这一条,她就可以让人将李纲拉下去五马分尸,并且天下人还挑不出理来。
一旁的任瑰已经从一开始的等着看戏,变得目瞪口呆了,他被李纲的这一系列的操作给惊呆了。
还可以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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