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认为我们能左右后世子孙的一切吗?”
李元吉见李神通陷入了沉默,继续笑问。
李神通有些没落的摇了摇头。
李元吉接着道:“所以啊,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别想着对后世子孙们的一切指手画脚,说不定我们指烦了,人家还不待见我们,逢年过节还不祭拜我们呢。”
李神通生硬的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了一股要打儿孙一顿出出气的冲动。
甭管他们以后孝顺不孝顺,听不听他的遗言了,先打一顿再说。
这叫防微杜渐!
“有劳你替我回去一趟,告诉我父亲不必来了,也不必将皇位传给我。顺便再告诉史万宝,让他查一查长安城里谁在传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查出来以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李元吉见李神通被自己说服了,当即开始吩咐起了李神通。
李神通听到这话,错愕的瞪起眼道:“这种小事你也要计较?”
李神通说的是宇文宝的事。
李元吉淡然笑道:“他们说宇文宝是我门下的狗,那就应该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而我明显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人!”
李神通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草草的拱了拱手以后,就往行辕外走去。
走到行辕门口的时候,突然脚下一顿,回过头道:“侯君集送给我的美人儿,你可别私吞了!”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放心,一个也不会少,如果少了,我再让侯君集送你十个八个!”
李神通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说完这话,李神通再无留恋,麻溜的就离开了行辕。
……
时间一晃又到了七月。
七月流火,草原上一片清脆,马儿、羊儿、牛儿,在可劲的撒欢。
侯君集那边在打到了西突厥的边陲以后,终于收手了,殷开山在拿下了三弥山以后,率军扫荡了三弥山以西、以南,喝盘陀以北的所有地方。
李世勣也终于熬到阿史那社尔投诚了。
阿史那社尔终究是一个有仁心的人,在弹尽粮绝了以后,并没有选择采纳阿史那忠者提出的以人为食,而是选择了投诚。
投诚的那天,据说天都在滴血,地都在哀鸣,相当凄惨。
似乎在哀叹一个伟大的民族凋零了,也似乎在为一个伟大民族的凋零而感到悲伤。
李世勣、尉迟恭、程咬金等人的文书中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据李承乾递回来的小道消息说,那所谓的天在滴血,是指漫天的红霞,所谓的地在哀鸣,是李世勣带着人给阿史那社尔麾下的人送饭的时候,一部分人在哭泣。
他们倒不是被感动到了,而是在为突厥的凋零而感到悲伤。
在他们投诚了以后,东突厥就算是彻底的灭亡了,而西突厥距离灭亡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突厥这个民族也许就要消失了,所以他们才会感到悲伤。
不过,他们即便是哭出了血泪,也改变不了什么。
“殿下,新兴郡王殿下的信!”
行辕内,李元吉在看完了李承乾的小报告以后,褚遂良迎面递过来一封信,站在褚遂良边上的还有柴令武,他是跟着褚遂良一起来的。
来了以后就要去找王玄策,不过在跟高侃完了几天以后,又觉得高侃有意思,所以就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舅舅帐前做执戟郎。
但他的官爵已经超过执戟郎一大截了,所以李元吉就暂时任命了他为行辕里的长史,辅助褚遂良处理一些杂物。
李元吉看着褚遂良递来的信,有些头疼的道:“又是抱怨李世勣的?”
褚遂良憋着笑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突厥人出身的新兴郡王很有意思,那么高的官爵,居然会抱怨人,而且还是直接给掌权者抱怨。
李元吉拿过阿史那思摩的信,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后,对褚遂良道:“草拟一份文书给李世勣,让李世勣将西突厥西北、东北两部剩下的战事都交给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写信来抱怨李世勣,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有委屈。
李世勣请命把人家调到了金山,结果人家带着十五万人着急忙慌的赶到了金山以后,李世勣连理都不理人家,等到人家等不住了,问起的时候,主要的战事已经打完了,以及没有人家发挥的余地了,人家能不委屈嘛。
换做是李元吉,李元吉也会觉得自己委屈。
李世绩这不是纯纯的玩人嘛,还是逗着十五万人玩,问题非常的严重,必须做出补偿。
“喏!”
褚遂良应允了一声后,去草拟文书了。
柴令武则趁着这个空荡凑上前,舔着脸卖笑道:“舅舅,您让我和高侃去跟着侯将军打仗呗,我们去给您立功。”
李元吉白了柴令武一眼道:“我看你是嫌我睡的太安稳,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娘非杀来这里要了我的命不可。”
自从兄弟们之间的矛盾得以缓和,并且无性命之忧以后,李秀宁的身心就回归了家庭,对柴哲威和柴令武的宠爱也与日倍增。
所以以前让柴令武出去犯险没什么,但现在让柴令武出去犯险的话,李秀宁肯定会炸。
在如今的李秀宁看来,他老柴家也好,咱老里家也罢,都不缺她两个儿子一口吃的,没必要再去战场上厮杀,去获取什么功名。
这玩意儿,别人得拿命拼,但她不需要,她只要张张嘴就有,她的儿子们也不需要,一个等着继承他们爹的爵位即可,一个去找舅舅卖个怪,就什么都有了。
反正大唐无论是谁当皇帝,都是他们的舅舅,亏不了外甥。
所以李元吉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柴令武去侯君集军中的。
侯君集如今看上去是威风八面,可危险系数已经拉满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捶过的突厥人、西域人就会聚集在一起,阴他一手,所以侯君集军中现在去不得。
柴令武听到这话,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真要是战死沙场了,我娘绝对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李元吉又白了柴令武一眼,没再搭理他。
这种糊弄傻子的话,他要是信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舅舅!”
“滚!”
“好嘞!”
眼看着柴令武要撒娇卖萌,李元吉板起脸,果断让他滚蛋,他也知道轻重,麻溜的就离开了。
毕竟,舅舅打外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这个脆皮外甥可挨不住舅舅的毒打。
大唐能挨得住他舅舅毒打的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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