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元陪一位南楚门的筑基修士站在他旁边,小心地奉承着。
“嘿嘿,齐大掌门好手段,竟然能找上楚夺老祖的门路,我这些小人物,竟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楚佑光那讨厌的腔调,齐休心中作呕,但今天大事在即,可不能横生枝节,【明己心】微微流转,挤出些笑意,回头拿话应付着。楚佑光应该有九十多岁了,但竟然越过越年轻,老脸光泽不少,生体内蕴含的勃勃生机和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仿佛,实在是颇为怪异。
“呸,假正经!”
楚佑光暗啐一口,越看齐休越觉讨厌,这个人当年口口声声正道一份子,转手就把王清给杀了,还到处卖乖做好人,这次下大力气营救白晓生,也不知能得什么好处。自家做了歹人,折磨白晓生这么多年,虽然对方日后不至于敢来报复自己,但心里一口气就是不顺。不过齐休既然能走通楚夺的门路,他也没什么辄,只能占些嘴上便宜。
两人互相都看不顺眼,楚佑光冷嘲热讽,肆无忌惮,齐休通通软绵绵地接下,滴水不漏。终于熬到子时三刻,楚佑光飞下身去,和那南楚筑基修士一道,用令符将白晓生琵琶骨上两道铁链解开,放他自由。
“以后多长点记性,乖乖地罢!”
楚佑光丢下句话,便跟在那名筑基身后,消失在灯火璀璨的夜市之中。
展元连忙把白晓生扶进灵茶铺,关好门窗,白慕菡上来一把扑进父亲怀里,放声大哭。魏敏娘也陪着闺蜜轻声抽泣,拿出早已捆好的艾草和熏香,点着了帮白晓生去去晦气,齐休早已走下楼来,站在一旁。
“苦了你们了……”
白晓生也屏不住了,男儿泪滚滚流出,哽咽着抚着女儿的发髻,一手揽过好女婿,抱在怀里。对齐休谢道:“多亏了你的帮忙,我……”
齐休笑着把手一摆,说道:“不用说这些了,今天虽然是你大喜之日,但时间紧迫,坊市里的消息传得快,不多时就会有好事者围拢,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什么话回头再说。”
“嗯……好,好。”
白晓生被人观看取笑了十年,这时候最怕碰到这些无聊的修士,听到齐休这话,连忙点头。将女儿递过来的新衣裳换过,便跟着楚秦一行人,登上旅店楼顶,那里停着一只小型的二阶飞行灵禽,是展元从位白山散修手中租来的,背部空间狭小,勉强能坐下他们五人,一行人再不多话,匆匆连夜离开黑河坊,往西南方向直飞而去。
看着下方死亡沼泽的肃杀风景,白晓生渐渐收住了悲伤之情,低声说道:“有件事我还未和齐掌门道歉,当年要不是我手贱,也不会招惹那楚红裳,就不会有齐掌门差点身死,阚林受伤,以至于被逼得流落天涯之事,我混蛋,我……”
“您不必如此想,当年即使阚林不去应王清之约,我肯定是要去的,到时候只怕又是一番景象,说不定我反而活不下来。命运之事,波谲吊诡,难以言测,谈不上那么深远的联系。”齐休也想开了,白晓生的错,就在于动笔生事,其他的还真不能怪他。
“哎,只恨我素来识人不明,结交些狐朋狗友,一旦出事,不光都跑得远远的,还回头夺我基业,逼迫亲族。就连当年说定亲事的亲……”白晓生越说越激动,扯到女儿被自己连累,退婚之事,展元就在身旁,一脸尴尬。
“爹!”
白慕菡连忙娇嗔一声,止住他这张没遮拦的嘴。
“咳咳,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白晓生终于察觉到说这些不好,住口不言。
这只灵禽虽小,速度却不慢,又不用从器符城那里绕一圈,短短五日功夫,就赶到了仙林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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