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眼前这六个清晰可见的血洞算是咬破一层皮的话,那咬成什么样才算是受伤?苏牧瑶什么也没说,默默擦了擦眼泪,继续帮陈凤喜整理着伤口。
伤口处理完之后,陈凤喜便是不再理会她们,而是如同一个哄女儿睡觉的父亲一般,用那刚刚包扎好的右手轻轻拍打起了苏雅馨的后背。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低沉、轻缓的歌声在屋子里响起的时候,眼泪默默滑过了苏牧瑶和赫连银环的脸庞。
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此时此刻不仅仅是感动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悲伤。
陈凤喜抱了苏雅馨一夜,也唱了一夜。
苏牧瑶和赫连银环陪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待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口干舌燥的陈凤喜实在是唱不下去了,他瞥了一眼那早已被鲜血打湿的纱布说道:“她应该快醒了,把纱布撤了吧,贴两块创可贴就行了,免得她看到后会自责。”
苏牧瑶默默按照陈凤喜所说得给他撤了纱布、换上了创可贴。
“两个就行!”陈凤喜见苏牧瑶有一个伤口贴一个创可贴的意思,连忙制止了她。
苏牧瑶关心地说道:“老板,伤口太深,也太多,只贴两个的话,创可贴上的药没法对剩下的四个伤口起到作用。”
陈凤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没事,又不指着它干什么,只是为了不让苏雅馨看到后自责。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两次是她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超过两次,就会产生自责和怕疼的心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好了,快贴上,然后我好把她放下。现在这个年纪已经知道害羞了,要是想过来发现是在我怀里睡得,她会害羞的。”
关心的口吻、温柔的语气足以令所有女人为之陶醉,如果说平日里的陈凤喜是一块尖刀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把梳子,一把女人在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梳子。
贴好创可贴,陈凤喜小心翼翼地把苏雅馨抱回了房中,将她放到床上之后,陈凤喜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脸疲惫地说道:“张伯有事出去了,这两天家里的活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睡觉,早饭不用叫我了,午饭再叫我。”
“嗯。”苏牧瑶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待房门被陈凤喜关上的时候,热泪再次滑过了她的脸庞。
赫连银环一脸感动地说道:“如果所有的医生都像他一样,那就好了。”
“爸爸……”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苏雅馨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未等苏牧瑶和赫连银环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出了房间。
刚走到楼梯的陈凤喜听到苏雅馨的叫声时连忙调头,正好与奔跑过来的苏雅馨撞了个满怀。
苏雅馨死死地抱着陈凤喜的大腿,泣不成声地哀求道:“爸爸,别离开我!”
陈凤喜温柔地抚摸着苏雅馨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傻孩子,爸爸怎么会离开你呢。”
无论泪点多高的人,都无法抵抗眼前的一幕。
赫连银环一边抹着泪一边感慨道:“我怎么是明白,什么叫医者父母心了,难怪这家伙的医疗费那么贵,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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